萧临肃轻笑一声:“累了一天,夫人先歇息吧,我去外面收拾一下。”
说着却又忽然凑近她耳边,道:“此事,待夫人真正做好准备的一日,再做也不迟。”
说完,便当真开门出去了。
留下周点玉一人摸着通红的耳垂,胸口似小鹿乱撞。
翌日一早。
辰时,周点玉还在睡。
新房外间,萧临肃身着一袭月白长衫,一只手拿了一卷书在看,另一只手捏着一只莹白的骨瓷茶杯,不时啜饮。
阳光透过屏风照在他身上,俊逸的眉眼敛在阴影里,不辨情绪。
萧全在门口犹豫半晌,还是鼓起勇气,第三次敲响了房门催促道:
“公子,该走了。”
昨日新婚,大人这两日本该是休息的,但这两日正逢御史台查大案,大人实在走不开。
今日大人跟往常一样卯时便起了,然而临出门时却忽然回去,回新夫人房里坐着不走了。
还叫他先去安排一下御史台那边的事情。
萧全酸酸地想:真是甜蜜的紧。
他跑了两趟御史台,那边的事情他实在扛不住了,没大人不行。
因此才鼓起勇气,再三催促。然而大人却始终一副悠哉淡然的模样。
房内的萧临肃闻言,侧目往里间尚在睡觉的周点玉那里看了一眼,道:“不急。”
可是萧全很急,那些人找不着大人,什么狠话都往他身上撂。
他只是一个跑腿的,他没那么大能耐。
萧全又道:“那边那帮人都快急疯了。”
萧临肃抿了一口茶,声音微凉:“一群废物。”他不过一个时辰没在,御史台还能乱了套不成?
萧全听他语气不善,悻悻闭了嘴,不敢再多言了,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夫人赶快醒。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愿一般,房间内,很快传来响动。
周点玉半醒着,闭着眼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边的衣物,却不想摸了个空。
睁眼一瞧,发现不对劲,这才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已身处梧桐居。
“醒了?”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她循声望去,就看见萧临肃穿戴整齐在外间看书,像是在等她。
她疑惑道:“你这是在等我?”
虽隔着一道珠帘,萧临肃还是侧对着她,但她此刻只着亵衣,昨日夜间的种种霎时浮上心头,到底是有些尴尬。
萧临肃却丝毫不觉,波澜不惊地颔首道:“本欲多陪陪你,但商铺琐事繁多,实在脱不开身。”
周点玉:“没事,正事要紧,你赶紧去忙吧。”
见她态度淡淡,他心里莫名有些不悦,又道:
“往后若是没有特殊情况,我都需卯时出门,亥时方归。若是晚了,你便先休息,不必等我。”
“卯时?这么早。”周点玉平日里去药铺,都是辰时起的,足足比他晚了一个时辰。
萧临肃点点头,随即道:
“我该走了,你若有事,就让萧全来找我。”
周点玉欲言又止,所以他是特意等到她起床,跟她道个别吗?
萧临肃说完便转身离开,遣了昨日新房伺候的两个丫鬟去里面听候吩咐,又跟萧全安排了事情,便留下萧全,往御史台去了。
萧临肃走后,两个丫鬟就托着她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进来了,要伺候她洗漱更衣。
周点玉皱皱眉,把东西留下,将人请了出去,她从不适应这种事情还要假手他人。
半柱香的功夫,她就已经收拾妥当,出门就见萧全领着两排仆从站在院中。
她有些不解:
“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