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璇也不著急,她試著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圖騰,然後嘴裡輕輕唸了一個咒語。
其實說真的,這咒語就像是刻在她腦海裡的。
她完全是下意識念出來的。
那四個字符組成的咒語,丁璇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她只是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試一試。
試試看看能不能夠再次使用喚風之術,將那些果子給吹下來。
小範圍的颶風,並不會將這棵樹連根拔起,但是吹些果子下來,還是不費什麼力氣的。
之前是因為危急之中,突然激發了這個技能。
眼下重新嘗試,也是想知道,這技能觸發有沒有什麼條件。
比如是否有冷卻時間,還有體力要求之類的。
因為當時她使用喚風之術之後,並未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比如異常疲憊或者別的什麼。
她甚至一直在想自己會不會因為突然使用這樣的技能,而引發一系列的身體反應,比如流鼻血,頭暈目眩,甚至戲劇化的咳血之類的。
但是這些都沒有。
她甚至時不時的就給自己把一下脈,然後關注自己的體徵。
結果都沒有任何異常。
這讓她開始好奇,也有了再次嘗試使用喚風之術的心思。
咒語念出之後,她手指上的圖騰有了炙熱感。
她分明看見黑色的火焰微微亮了一下。
然後便見那小範圍的颶風又出現了。
這一次的能量比起吹翻食人花的時候,小了很多。
看來縱然是喚風之術的初級階段,也是會跟身體狀況掛鉤的。
如今兩次使用間隔太近,效果果然打了折扣了。
但是值得欣慰的是,喚風之術並非幻覺,也不是每一次都需要遇到十萬火急的情況才能使用。
這一次小型颶風因為威力實在是不太強。
一樹的果子,就吹下來了十幾個。
還有一半摔爛了,果肉和果核都分離了。
另外一半倒是完整,卻是因為果子沒有熟透的原因。
丁璇將果核撿起來,然後用葉子給包住,放在了揹簍裡。
然後開始研究這果子到底能不能吃。
這果子長得細細長長,讓她想起麵包樹。
但是這樹的外形和果實的氣味卻又都不是麵包樹。
丁璇被這島上各種長得好看的果子,折騰得有點後怕了。
因為誰都不知道那花裡胡哨的外表下包含著怎樣驚悚的味道。
丁璇將果子掰開,那汁液簡直是往外噴的。
果肉呈現淡綠色。
香味比哈密瓜還要濃郁。
令人忍不住嚥了口水。
但是丁璇卻並未著急,而是輕輕弄了一些在舌尖,然後仔細品了品,沒有嚐出任何怪味,這才放下心來。
只是雖然沒有怪味。
但是味道和它濃烈的香味相比實在是太過於寡淡了些。
竟然比椰子汁的味道還要淡。
不過水分十足的果肉,可以迅速解決肚子餓和口渴兩個問題。
丁璇立即扔了兩個給葡萄,然後說道:“快吃些吧!剛剛給我們領路辛苦了。”
葡萄興奮地轉了個圈,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起來。
丁璇也痛痛快快地啃了起來。
此時此刻,吃相和優雅這兩個她以前無比在意的詞語,都已經消失殆盡。
在這蠻荒的海島上活著便需要用盡所有力氣,能夠保證不漏點,不茹毛飲血,便已經是她堅守的最後底線了。
其他的因為文明而產生的自我約束,丁璇並不是忘記了。
而是知道,這需要在足夠安全,解決完溫飽之後,再去考慮。
若是不在能夠吃到東西的時候迅速儲存能量,那便是瞧不起這詭異多變的海島的天氣,也瞧不起那些蟄伏在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冒出來的獸類。
巢頊靜靜盯著大口吃著果肉的丁璇,不知道為何,喉頭有點發緊。
他甚至下意識去看了一眼,丁璇那被果汁打溼的糯糯的雙唇。
丁璇專注的模樣,竟然有一種吸引力。
巢頊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
竟然會覺得自己一直不屑,甚至鄙視的郗堯,有點可愛。
他忙轉移了視線。
折騰了這麼久,他的肚子也餓了。
但是這種果子,實在不對他的胃口。
他開始打量起周圍有沒有什麼別的能吃的東西。
巢頊捕獵的時候,眸子的光亮會漸漸沉下去,然後整個人呈現無比機敏的狀態。
非常的貓化。
若是幻化成了獸形態,便會看上去很颯,甚至是高貴。
但是人形態的時候,就會顯得有點……滑稽。
獸人就算是人形態的時候,也改不掉身上帶著的獸性。
丁璇手裡捧著果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來,準備當個稱職的吃瓜群眾,看巢頊抓獵物。
巢頊盯了一會兒,突然耳朵動了動,然後便見他若離弦之箭,朝著一個方向衝了過去。
速度之快,讓丁璇以為自己眼花了。
身體都這樣了,速度居然還能夠這麼快。
這巢頊,實力果然不容小覷。
很快巢頊便叼回來一隻灰褐色的蜥蜴樣的爬行動物。
這蠻荒蜥蜴,外形比鱷魚小不了太多,巢頊竟然叼著它的尾巴,便將其拖回來了。
用手啊!用手不行嗎?
這外皮上多少細菌,指不定還攜帶著病毒,這樣子太不衛生了吧!
你現在可是人形態。
丁璇內心瘋狂咆哮。
面上卻還是一派平靜。
畢竟,見到獸人吃個野味就這麼不淡定,實在是不符合原主的人設。
說不定原主也和巢頊一樣茹毛飲血,抓到啥就吃啥。
只是她現在還未夢到過原主生吃蜥蜴之類的記憶,否則自己從睡夢中起來,肯定要無聲乾嘔幾分鐘。
想到此處,丁璇默默雙手合十。
期待,這蠻荒的神明保佑她,千萬別夢到原主茹毛飲血的場面。
好在巢頊知道丁璇無法忍受他當場生吃這些東西。
也怕血腥味引來其他野獸。
他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刨了個坑,然後一邊吃,一邊埋。
等到吃飽,他面前也有了個小土包。
覺得不放心,又蓋上了一些腐爛的葉片。
做好這些之後,才走了回來。
丁璇發現,這一次,巢頊將嘴角的血漬也擦得很乾淨。
俊美無儔的臉上,端著一片平靜之色。
也是,這只是他的日常。
總不能因為她不喜,便發生什麼改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