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十點多,四合院多數人都不在家,在上班、上學,但還是有七、八個人在家,都是些沒工作,在家管家的嬸子、大娘。
只是一分鐘的功夫就見她們全部從自家跑了出來,跟著常婆子來到一進院的院子,把吳秀秀團團包圍住。
“秀秀,你的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怎麼能想出這種餿主意。”
“秀秀呀,你真是個傻丫頭!腦子也太傻、太蠢了!”
“秀秀呀,你怕是個二傻子吧!”
看著一幫嬸子、大娘圍著自己,都對自己狂搖頭,一臉指責,吳秀秀一頭霧水,滿臉不解。
她向母親和嫂子看去,想看她們是否知道這些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說這些話,卻見她們也是一頭霧水,滿臉不解。
明顯她們也不知道。
吳秀秀皺眉,正滿腹疑惑,腦子裡全是問號時,有人讓她知道了答案……
“秀秀,你這孩子真是的,就算再想逃避下鄉,不願意下鄉,也不能淋雨把自己弄病,瞧你都把自己作發燒進醫院了,你沒把腦子燒壞吧?”
住在二進院的薛大媽湊到吳秀秀面前,盯著她細細打量,想看她現在腦子正不正常,有沒有燒成傻子。
吳秀秀從薛大媽的話裡,立即明白了為什麼一幫嬸子、大娘會都對自己狂搖頭,一臉指責了。
她們都知道了她為了躲避下鄉,故意淋雨把自己弄病的事。
“如果燒壞,變成傻子就慘了……不過這樣就不用下鄉了,也算是實現了秀秀的願意,嘻……”
和吳家一樣,都住在四進院的申大媽也打量著吳秀秀,眼神帶著濃濃的惡意,說著還笑了一聲。
吳秀秀眼中立即閃過一抹寒芒,向申大媽瞪去,沒好氣地冷笑道:“申大媽,你放心,我從小福大命大,不會發個燒就把腦子燒壞……
我這人運氣好著呢,不會像你家兒子那麼倒黴,生個小病竟引發迸發症,讓左手不能動,成了殘疾。”
申大媽和吳家都住在四進院,申家就住在吳家隔壁,申家有一間正房,一間西廂房,西廂房就連著她住的屋。
申家有八口人,一直覺得只有一間正房和一間西廂房,不夠住,想再有兩間房,就把主意打到她家的房子上。
申家希望她家能搬到化肥廠的員工房,把兩間西廂房空出來,讓申家能住。
她家不願意,幾次沒要化肥廠分的員工房,這讓申家十分不滿,尤其讓申大媽特別不滿,經常藉故生端和她家吵,還老希望她家倒黴。
但惡有惡報,這人還是不能有壞心,做惡人,她家沒倒黴,申家倒先倒黴了。
去年申家的二兒子得了病,病得不重,就是小病,但沒想到引發了迸發症,竟讓左手經常麻痺。
本來及時去醫院治療是有希望治好的,但申大媽是個吝嗇鬼,捨不得花錢,讓二兒子忍一忍,時間一長會自己好的。
沒想到這一拖,竟讓申老二的左手情況愈發嚴重,到後面竟完全沒有知覺,還不能動了。
申大媽這才慌了,連忙帶申老二去醫院治療,但醫生說已經晚了,治不了了,申老二的左手已經因為迸發症,廢掉了,將永遠失去知覺,永遠不能動。
這成了申家所有人心中永遠的痛,申家人最恨有人提申老二手的事,尤其是申大媽,因為她知道二兒子的手會廢掉都是因為她,她很愧疚。
現在吳秀秀提申老二的手,可把申大媽刺激得不輕,申大媽氣得全身發抖。
申大媽憤恨地指著吳秀秀想罵她,但她太氣了,氣得竟一時想不出罵人的話,只能“你你你”。
“你什麼你?你是想說我說的對,要贊同我的話,誇獎我嗎?”吳秀秀拉下申大媽指著自己的手,笑眯眯地說道。
申大媽氣得要吐血了,旁邊的人則看得忍不住想笑,常婆子就沒忍住笑出了聲。
吳秀秀聽到常婆子的笑聲,立即朝她瞪去,“常大媽,聽說是你到處造謠,說我為了躲避下鄉,故意淋雨生病,這才高燒燒進醫院的。”
她的聲音像眼神一樣冷,冷得能把人冰凍。
她現在嚴重懷疑就是她告訴周琳自己為了躲避下鄉,故意淋雨生病,弄得高燒燒進醫院的,而且是懷著壞心故意去告訴周琳的。
瞧她方才故意去叫四合院的人出來,那用心……嘖嘖,只能用一個“毒”字形容。
“我哪裡造謠了,明明你就是為了躲避下鄉,故意淋雨生病,這才高燒燒進醫院的。”
常大媽被她瞪得毛骨悚然,背脊發涼,聲音有點抖。
這小丫頭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可怕了,以前她從不會用這種眼神瞪人,有這種聲音說話的。
而且她以前也不會那麼懟申大媽的,她一向很乖,乖得都有點傻氣了,所以才老被餘蔓蔓那丫頭利用、坑害,卻全然不知。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為了躲避下鄉,故意淋雨生病,這才高燒燒進醫院的?
我明明是意外淋雨才生病發燒進醫院的,你不要亂造謠抹黑我,我告訴你造謠可是犯罪,去告你,你可是要坐牢的。”吳秀秀指著申大媽的鼻子罵道,表情兇巴巴的,可嚇人了。
常大媽吞了一口唾沫後,露出像是想起什麼的表情,腰肝一挺,向吳秀秀伸出頭去,指著她罵道:“喲喝,死丫頭,你嚇唬誰呢!
是,造謠是犯罪,是會坐牢,可我根本沒造謠,我說的都是事實,真真的……
你要證據,證據就是你的好朋友餘蔓蔓,是餘蔓蔓說你找她商量,想淋雨生重病起不來,這樣就能暫時躲過下鄉了,周主任就不好催你報名下鄉了。”
餘蔓蔓是誰?原身有這麼個好朋友嗎?
吳秀秀眯眼,趕緊搜索腦中的記憶,她先前並沒有接收到餘蔓蔓的記憶,小說裡也沒有這個人物。
還好,吳秀秀在腦中仔細搜尋一番後,終於獲得了關於餘蔓蔓的記憶。
餘蔓蔓住在第三進院裡,和原身同歲,兩人是一起長大的,還是同學,幼兒園、小學、初中,都是一個班的,按現代的說法就是閨蜜。
原身把餘蔓蔓當親姐妹,有什麼好東西都會和餘蔓蔓分享,有錢也會分餘蔓蔓花,有什麼事也都和餘蔓蔓說。
而餘蔓蔓也表現得對原身很好,很寵原身,原身有什麼煩惱都會幫她解決。
但就她看到的這些記憶,餘蔓蔓只是表面對原身好,實際上一直在利用原身,坑害原身。
像這次原身為了躲避下鄉淋暴雨生病,其實是餘蔓蔓給出的主意。
但她高明的沒有直接告訴原身這個主意,而是引導原身往這方面去想,讓原身以為是她自己想出這個主意的。
這種缺德事,餘蔓蔓以前可沒少幹,坑害了原身很多次,每次都把原身害得很慘,而原身比較單純,單純得都傻了,竟一點沒有看出來。
這個餘蔓蔓真是壞得冒黑汁,她引原身去淋暴雨生病,活活燒死了,還告訴常婆子原身是為了躲避下鄉故意淋雨生病的。
常婆子是什麼人,她擺明就是故意要讓常婆子傳得所有人都知道,尤其是讓周琳知道。
真想暴扁這個餘蔓蔓一頓。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吳秀秀想到了一個主意,更用力地向她瞪去。
“你說是餘蔓蔓說的,怎麼可能!餘蔓蔓可是我的好朋友,和我親如姐妹,她絕對不會造這種謠的!一定是你編造出來的謊言,你想離間我們姐妹。
走,我們去找蔓蔓去,我要親口問她是不是她告訴你的!”她抓住常婆子指著自己的老手,拖著常大媽就要去找餘蔓蔓。
餘蔓蔓肯定不敢在自己面前承認,承認她們的“姐妹情”就完了,她就沒辦法繼續從自己這裡得好處,利用自己,坑害自己了。
所以餘蔓蔓一定會否認,常婆子是什麼人,若餘蔓蔓否認,常婆子怎麼饒得了她。
自己再罵罵常婆子,逼逼她,她肯定氣得不行,超恨怪餘蔓蔓,暴打餘蔓蔓的。
“好,我們去找餘蔓蔓問個清楚,大家跟我們一道去找餘蔓蔓,讓她當眾告訴大家,是吳秀秀親口跟她說為了躲避下鄉,要淋雨生病,到時看吳秀秀怎麼說。哼——”
起初看到常婆子扯開自己的手,反抓住自己的手,吳秀秀還想反抗,聽到常婆子的話後,立即決定讓她抓著好了,讓她帶自己去見餘蔓蔓。
瞧她那表情,她肯定認為餘蔓蔓絕對會把當初怎麼對她說的,再說一遍,當眾指證自己,所以才叫大家都跟著去,想看自己到時怎麼辦。呵……
人去得越多越好!觀眾就要多多滴,到時才好玩。
“走,大家都跟著去。”現在恨極吳秀秀的申大媽立即大聲附合,對眾人叫道。
她心想找到餘蔓蔓,餘蔓蔓當眾指證吳秀秀後,就帶著餘蔓蔓,拖著吳秀秀去街道辦找周琳,狠狠告吳秀秀一狀,讓周琳好好懲治她。
申大媽還不知道常婆子早把吳秀秀為了躲避下鄉,故意淋雨生病的事告訴周琳去了,周琳已經找過吳秀秀了。
“你們幹什麼?快放開秀秀。”
像別人發現吳秀秀變了,震驚吳秀秀竟敢先懟申大媽,後戰常大媽的丁紅娟和董小葉,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出聲阻止。
丁紅娟急忙去扯開常大媽抓著吳秀秀的手,董小葉也擋開了申大媽想去抓吳秀秀的手。
“媽、大嫂,讓她們帶我去找蔓蔓,讓蔓蔓說清楚,不然她們會說我做賊心虛的。”吳秀秀說著,對母親和大嫂使了個眼色。
丁紅娟和董小葉猶豫了一下,對視一眼,用眼神交流後,才點頭同意了。
她們心想吳秀秀敢去找餘蔓蔓,應該是有信心餘蔓蔓不會指證她。
看到丁紅娟和董小葉點頭了,和吳家關係好,原本想幫忙阻止的林寡婦便沒有出聲阻攔。
“餘蔓蔓這時候肯定還在上班,咱們去她上班的地方找她……
我記得她在軋鋼廠上班,我去過軋鋼廠,我帶你們去。”薛大媽出聲說道,眼中飛閃過一抹壞笑。
吳秀秀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壞笑,心想這婆子也是個存壞心,愛搞事的。
不過正合她意!
這麼多人跑到餘蔓蔓上班的地方大鬧,餘蔓蔓還在一幫同事面前被常婆子暴打,嘖嘖……餘蔓蔓以後在軋鋼廠怕是會沒臉見人。
不過餘蔓蔓一個女孩子,怎麼會在軋鋼廠那麼苦的地方上班?
軋鋼廠可是很苦的,一般女的都不願意去軋鋼廠工作的,軋鋼廠多是男員工。
吳秀秀正有點奇怪,腦子裡浮現出一段關於餘蔓蔓的記憶,讓她知道了餘蔓蔓怎麼會在軋鋼廠上班。
餘蔓蔓的父母都是工人,父親在軋鋼廠上班,母親在毛毯廠上班,條件本算不錯。
但餘家孩子太多,餘蔓蔓下面還有三個弟弟。
原本因為餘家夫妻是雙職工,雖然孩子多,但日子也過得去,但餘蔓蔓初中剛畢業時,餘父就得疾病死了。
餘母想靠她一個人養四個孩子,太辛苦了,就讓身為長女,初中剛畢業的餘蔓蔓進軋鋼廠頂她爸的班,成為軋鋼廠的學徒工,
完全不管軋鋼廠對女孩子,尤其是一個初中剛畢業的小女生來說太苦了。
餘蔓蔓對餘母很有怨言,但不敢反抗餘母,餘母很兇,動不動就打她。
餘蔓蔓在軋鋼廠非常的苦,從事比較髒亂工作,操作軋輥、檢查質量,還上清潔設備、裝卸原料等,
還好工資還不錯,每個月有三十一塊二毛,但這些錢都被餘母收去養家了,一分都不給她留。
原身看餘蔓蔓可憐,每個月從她媽那裡得到五塊錢零花都會分餘蔓蔓點用。
想到這,吳秀秀更加憎惡餘蔓蔓。
這餘蔓蔓真是條毒蛇,原身對她這麼好,她竟然這麼害原身,等去軋鋼廠找到她後,可得好好收拾她,為原身報仇。
常婆子叫來的這些嬸子、大娘,都是些愛看熱鬧的,全都想跟著去軋鋼廠,
一大幫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四合院,正要朝衚衕口走去,卻看到一個穿著扎鋼廠工人服的少女迎面走來。
“是餘蔓蔓!”薛大媽眼睛一亮,臉上閃過一抹喜色,有些激動地指著那少女叫道。“餘蔓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