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霄殿走出来,宁霜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觉得放松下来。天帝的脾气她从来都琢磨不透,凡间有句俗语,伴君如伴虎,就是这种感觉了。
“宁霜仙子,你来得正好,他醒了。”仙童一看见宁霜,捏了一个诀就消失了,只留下这句话。
“宁霜!”仲泽咬牙切齿地说。
“嘘!”宁霜马上用手指挡在唇边,轻声道:“小声点儿。”
“那你把我松开。”仲泽强忍着怒意。
“好吧。”宁霜走到他身后,将缚仙索从他手腕、脚腕解开。
仲泽重获自由,揉了揉手腕,然后抬眸看着宁霜:“这儿是天宫吧,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里。”他醒过来有一会儿,早就把四周打量了一个遍。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边走边说。”宁霜拉着他就往殿外走。
“你!”宁霜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仲泽愣了一瞬,顿时忘了说话,因为她毫不商量就把他带上天庭的怒气也因此消了大半。
他们刚离开凌霄殿就遇到了在外等候的童女,宁霜眼尖,一眼就看出她是西王母座下的童女,也是西王母的心腹。
“宁霜仙子辛苦了,西王母让我带话给仙子,好好教导战神,早日完成任务。”童女说话时带着笑意,但这笑容让宁霜的心紧了又紧,西王母这么快就知道了,什么都瞒不过她老人家。
“有劳了。宁霜自知惭愧,定不辱使命。”宁霜郑重道。
童女盯着仲泽看了许久,脸上笑意更浓:“话已带到,那我回去了。”说罢,她便腾云走了。
“这个童女的笑容有些瘆人。”仲泽等童女走远了才开口说话。
宁霜叹出一口气,仲泽是凡人都感受到了,她作为神仙更甚。童女看起来是小孩子的容貌身形,其实她的辈分比宁霜还大,西王母不常离开瑶池出来走动,就派童女出来传话,所以众仙对她又敬又怕。
“别说了,快回碧涛苑吧。”宁霜退休前住在天宫的碧涛苑,这次重返天庭还是住在这儿。
“你怎么了?”仲泽发现宁霜脚步发虚,手也是冰凉的。
“吓得。”宁霜回头看了他一眼,下凡的时候不觉得,回了天庭才觉得后怕。
仲泽冷笑一声:“瞧把你给吓得,何足畏惧?”
“因为猜不透,看不透,不想受罚,只想明哲保身。”宁霜说的也是实话,因为地位悬殊,他们都是万分尊贵的神,而她只是小小仙子,他们的某个决定或许就会让她万劫不复。
“既然知道会受罚,为什么执意要带我来这里。”
“留在凡间你会死的。”
听了她的话,仲泽沉默了,他的生死与她来说这么重要么,即便害怕受罚,还是义无反顾。
看见宁霜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仲泽将她的手又握紧了几分:“快走吧。”
宁霜拉着仲泽一路疾走,选了一条最近的路回到碧涛苑,自以为避开了所有仙友。到了以后她便将大门紧闭,尽量不要引起注意。
碧涛苑是个冰雕玉琢般的地方,宫殿的外墙和瓦片上都覆着一层寒霜,晶莹剔透,映出点点光芒,正如宁霜的名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