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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说完,李大叔几步跨到堂屋前,在板壁上找着什么,正好一只壁虎欢快地爬过,他立马抓住,一口咬断壁虎的头,然后反手扣住我的右手腕,倒提着壁虎身,几滴沁凉的血滴到我的心里。他将血在我整只手掌上推匀,再将我的手背翻过来,那个奇怪而熟悉的红色图案隐约可见。

他踉踉跄跄向后退了两步,绊到竹椅后直接坐在了竹椅上,过了半晌,才呆呆说:“封印快冲破了!想不到大榕树村上千棵榕树都压不住你的气息,他们应该很快找到你了,怪不得怪事一件接一件的来了。”

“李大叔,咱们村是不是有什么预言之类的?”我弱弱地问道。

他盯着榕树说道:“是啊!榕开红花,灾入百家;榕结红子,血溅三尺;红子落地,榕枯人绝草萋萋。”

这不是我们小时候背的童谣吗?竟然是个灾难性的预言!“要不,你叫人来把这棵榕树砍了吧!”

他赶忙摆手,“万万不可!别看它不像村里别的榕树那样独木成林,却是榕王,村里的榕树都是砍的它的枝种成的。如今异相已生,我们不但不能动它,还要把它好好保护起来,要不然,灾难会来得更快。”

听得我心里一沉,“那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只要有活下去的机会,你就好好活着,只要你活着,大榕树村就有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再说话。

好吧,我尽量好好活着!我们站在榕树下沉默了许久,他又问,“喜儿,这几天有没有人从你这里借走什么东西?”

我想了想,只有刘姥姥抢了我的寿衣,以及小玑收了我一条黄金,但黄金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不是属于我的东西。于是,我告诉了他刘姥姥强抢寿衣的事。

他急急地追问:“那衣服有没有沾上你的气息?”

见我不明白,他换了种方式,“你穿过那衣服没有?”

“穿了,试穿的时候被她从身上强抢走的。”

不知为何,他听了我的回答之后,脸色惨白得可怕,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把这个老婆子给忽略了?罢了罢了,该来的总要来的。喜儿,以后你一定要心存善念,这样才能压制住体内的恶怨,让大榕树村平安的渡过此劫。”

我的座右铭是做好人做好事,哪有什么恶怨?再说了,他严峻的语气让我感觉自己与大榕树村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这与刘姥姥托的梦相吻合,我不由得惶恐不安了,“李大叔,这次的预言与我有关吗?”

“现在什么都别问了,你好好活着就是了。”

茹青姐的尸体被李大叔叫人搬去了存善堂。

存善堂在李家祠堂后面,它原本是建来做李家祠堂的,不知什么缘故,建到一半时,忽然停了下来,之后改造成了一间大房的样子,只不过,这里不住人,只存放尸体,那些无亲无后的人死了之后,便在这里操办后事,费用由村里结算。

我不敢睡床上,将竹椅搬到堂屋里坐着。茹青姐那张灰白透青的脸总在我脑海里乱晃,而且,她是用鱼网裹了抬走的。小时候,时常听老人们说起,有问题的尸体,用鱼网网住,再一把火烧了,就什么都不怕了。至于是怎么个有问题法,我不得而知。这事与李大叔说话时严肃的神情交织在一起,搅得我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有了困意,迷迷糊糊中不知从哪里传来悠扬的笛声,轻快洒脱,听得我心旷神怡。想不到我们村有人笛子吹得这么好,我沉醉在悯悦耳的天籁里,然而,笛声却在最为欢快的时候戛然而止。

忽然,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冷得我打了个寒颤。这么大热的天,怎么瞬间有了初冬的感觉?

月亮已经隐进了云层,因为没钱交电费,屋子里黑咚咚的,伸手不见五指。还是去加件衣服,冷感冒了没钱看医生。我摸索着走了几步,好像有人对着我重重的哈了口气,我甚至听到了一声深沉的喘息,一股阴冷的气灌进脖子里,冷得我全身一抖,“谁?”

“呼!”又一股寒气袭来。

三更半夜溜进来的,肯定是个贼,而且是个笨贼,来之前也不知道先踩好点,我这里能有什么好偷的呢?“你看上什么自己拿就是了,走的时候麻烦帮我带上门。”

“呼!”这次的呼吸声重了很多,冷得我整个脑袋麻飕飕的,正要开口,跟我眼睛齐平的这两粒绿得发亮的东西是什么?还会一闪一闪的,我伸手抓去,竟触到了一个光洁如玉的东西,冷冰冰、硬梆梆的。

我使劲一掐,绿光不见了,紧接着传来了女人的惨叫。

原来是个女贼!我猜想她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干这种事,“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虽然我帮不上你什么,可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你赶紧走吧,千万别被我们村的人抓住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呵!我是来取你性命的!”她说话一字一顿,唇齿张合间,冰凉的气夹着淡淡的血腥味扑得我脸上痒痒的难受,我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有两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指甲坚硬如铁,也是冰一样的温度,隔着衬衣仿佛要插透我的肩胛骨。

她的力气很大,把我提得双脚离地。好嚣张的女贼,看到我好说话,居然敢吓唬我!我猛地一脚踢去,像是踢到了一块大石头上,痛得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这穿的什么玩意儿呀?偷个东西犯得着吗?不对,她不是真的来要我的命的吧?

被她提着的滋味不太好,我努力挣扎着,舌头开始打结:“你、你是谁?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要我的命?”

“你说无冤无仇就没有吗?”她好像发怒了,手一松,我从半空中摔了下来,边喊救命边慌不择路的乱爬,企望有村民经过时听到了来救我,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爬了几圈,我的头顶到了两条柱子,这绝不是供桌的腿!

我抱着两条硬梆梆的腿爬起来,好冰!“大姐,凡事都可以商量……”话说到一半,月光从云层里钻透出一点点,只见高出我许多的她勾着头,齐腰的长发盖住了整张脸。一只光滑的反着青光的手在黯淡的月光下显得十分可怖,特别是那两寸长的绿指甲,好像随时会割开我的喉管。

“鬼!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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