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汐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反问他们:“司寇倾?区区一个战败国的质子,也配入南平国老将军女儿的眼?让本小姐想想,当年是谁差点踏平了北承国边境,导致北承国帝王将自己的皇子送到南平国当人质来求和?”
北承国之前与南平国的兵力相当,但这十几年来却被南平国打的节节败退。
最近一役恰好是沈正宗坐镇军中,指点凤让尘和沈凛然亲上战场。
那场战役大胜北承国,凤让尘的军功最大,也是在那年,皇上封了凤让尘为战亲王,成了百姓口中的少年将军。
沈柠汐的这番话一出,范昱杰他们的脸色古怪且更加难看。
他们心虚的朝她身后的凤让尘瞄去,刚才嚣张的气焰都被灭了一大半。
见到他们一个个无话可说的憋屈相,沈柠汐呵嗤一声,冷漠的眼神不屑的从他们脸上扫过,牵着凤让尘的手转身离开。
她的身影纤瘦娇柔,背脊却挺的笔直,那清冷而优雅的气质从骨子里透出来,不容怠慢。
恍若连带司寇倾在内,都轻如尘埃,入不了她的眼。
范昱杰看着他们俩离开的背影,被他们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场刺激到了。
他咬牙切齿,积忿的讥嘲:“两国之间和平共处已久,现在提当年的仇怨是何居心?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苦苦追司寇倾而不得,心生怨念?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
其余的人也觉得被沈柠汐驳了面子,心有不快,对她冷嘲热讽:“傍晚那会我们说什么来着?她果然是想巴结利用凤让尘,这不,让我们说中了吧?”
“那可不吗?谁不知道沈柠汐最是厌烦凤让尘的,现在却满脸堆笑的讨好他,不就为了达到她的目的?这个女人看着单纯,实则虚伪至极。”
“依我看啊,还是司寇倾更有本事,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哼!我倒要看看,她得罪了我们,以后还能拿什么去讨好司寇倾。”
因为有凤让尘在这里,他们几个就算恼怒也不敢说的太大声。
但凤让尘的听觉向来灵敏,这些话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
他的脸色更加黑沉,胸腔里堵着一团阴郁之气,这群人后面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再听。
光是前面这番话,就足以摧毁他一整天的好心情,整颗心都跌到冰谷之中。
茶、傍晚、司寇倾……
还有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
这些所有的细节,都与他们说的那番话一一对应上。
今日沈柠汐对他的态度大改,他自是欣喜若狂。
哪怕他自欺欺人,不肯去猜测她忽然改变的目的。
但也被迫借由别人之口给了他答案。
事已至此,所困惑的事,似乎也都有了答案。
是啊,沈柠汐厌恶他至极,岂会轻易改变?他又岂会不知?这其中必定是有缘由的。
凤让尘脸色冰冷,下颚轮廓绷得坚硬,眼底布满了戾气。
哪怕沈柠汐的温软的小手牵着他,他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暖意。
凤让尘的情绪翻涌,一怒之下,甩开了她的手。
沈柠汐走在前面,正在大堂里寻找座位,手冷不丁被甩开。
她愣了下,回头朝凤让尘望去,恰好对上了他冷漠的眼睛,明显能察觉到弥漫在他周围的阴沉的气压。
沈柠汐当下就有些慌乱了。
她好不容易才和凤让尘拉近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