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就是她的一切,如果昨天晚上他有個三長兩短,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活下去。
想想就覺得一陣後怕,身體忍不住發抖起來。
感受到了母親的恐懼,幼童的負罪感更深了,他沒想到母親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錯了,我錯了,孃親你別哭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小南伸出纖細的手臂抱著凌雪琪,他稚嫩的聲音撫平了凌雪琪的恐懼,感受著他的體溫,感受著這種真實,凌雪琪逐漸的平復了情緒。
她慢慢地放開了小南。
陽光照耀下來,雪地一反射,站在她面前的幼童宛若盛開在雪地裡的聖蓮一般潔淨無瑕。
他抬起小小的手,擦乾了她臉上的淚珠,像個小大人一樣鄭重地說:“我再也不會衝動了,再也不丟下孃親,小南永遠都會跟孃親在一起。”
陽光下,幼童的手如白玉通透,他伸出小拇指笑著說:“拉鉤,我們拉鉤,好不好?”
凌雪琪破涕為笑。她也伸出小拇指。
陽光燦爛,雪地裡的母子笑著看著對方,互相約定。
“小南永遠都會跟孃親在一起。”
“孃親永遠都會跟小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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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走進酒樓裡面,選了個靠窗的位置,他豪爽地將一錠銀子放在桌面上,對店小二道:“你們店有什麼好酒好菜的,都給爺端上來,爺有的是銀子。”
“好嘞!這位爺,您等著馬上就來。”那店小二拿起銀子咬了一口,眉開眼笑地跑去廚房。
燕青翹著二郎腿,心情非常地舒暢。他身上的行頭已經全部置辦過了,若不是看著他腰間的那把劍,定會把他當成哪家的紈絝大少。
那頭蜘蛛妖真是讓他狠賺了一把,他打算這一年都不開工了,先玩上個一年半載的。
沒一會兒好酒好菜就全部上來了,燕青暢快地喝酒。就在這個時候,這酒樓忽然安靜了一下。
燕青抬頭一看,他看到十來個衣著華麗的年輕男女從外面進來,他們全部披著白色的斗篷,個個帶著武器,並且個個看上去都樣貌不俗。
兩個年輕的女孩走在最前面,她們看起來像是一對姐妹。
兩人都是鵝蛋臉,膚色白嫩,容貌俏美,就是那眼神看起來很不好惹,特別是左邊那個戴著翡翠耳墜子的,她那神情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會拔劍似的。
跟在她們兩個身後的是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少年,那少年也是生的一副好相貌,唇紅齒白,面如美玉,就是感覺他文弱了些,那削瘦的身材更是給人一種纖弱似女子的印象。
然而這少年的腰間也繫著一把劍,那是一把白色的劍,劍鞘的造型古樸典雅,就好像是玉雕的一樣。燕青不由地多看了幾眼,這劍肯定不是凡品,他在心裡想。
這些人是什麼來頭呢?燕青在心裡猜測著,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們都是咒術師。
為什麼這麼肯定?直覺。
直覺告訴他這些人肯定是咒術師,而且他們每一個的實力都遠在他之上。
是某個世家的咒術師嗎?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燕青這麼想的時候,看到那個帶著翡翠耳墜的女孩問掌櫃的:“你有沒有看過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抱著個可愛的嬰兒,經過這裡?”
抱著一個嬰兒的漂亮女人?
燕青瞬間想起了凌雪琪跟小南。
凌雪雅心情煩躁,聽到掌櫃的說沒印象,她心情更是不好了。
凌雪梅在一旁說:“三姐,我覺得他們應該跑不遠的,我們散開人手去這附近問問,肯定有線索。”
凌雪雅覺得有理,於是對那些凌家弟子說:“我們分散開問問人吧,看有誰見過那個賤人。不管有沒有線索,傍晚回到這裡碰頭。”
“是。”
然後那幾個凌家弟子就又出去了。
燕青默默地灌了一大口酒,他聽著那幾句話已經能知道這些人是衝著凌雪琪跟小南來的了,並且還是來者不善。
那邊,凌雪雅看著那掌櫃的,問:“有雅間嗎?”
“有有,姑娘樓上請!”掌櫃地道。
凌雪雅、凌雪梅和凌逸雲剛想上樓,就聽到一個聲音說:“你們是要找一個抱著嬰兒的漂亮女人嗎?”
凌雪雅姐弟立即回頭,他們看到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靠窗的桌子那兒,端著酒杯。他穿著貂裘大衣,然而這大衣跟他的氣質一點都不配,倒把他襯得像個暴發戶。
他帶著一把劍,是個咒術師。不過對於雲山淩氏來說,他們哪裡會將普通的咒術師放在眼裡。
只是好不容易聽到了線索,所以凌雪雅走過去,她笑道:“沒錯,這位公子難道見過?”
燕青道:“見是見過,不過我不確定她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凌雪雅輕輕一笑,容顏無比的嫵媚,她坐到了燕青的旁邊,她說:“公子不妨說說看,你見到的那個是個怎麼樣的女人?”
“唔……”燕青故作回憶的樣子,“看起來比你大一兩歲,身高比你高一點,眼睛比你大一點,皮膚比你更白一些,然後就是比你更漂亮一些。”
燕青眼中閃過狡黠之色,一旁凌雪梅在內心憋笑。
凌雪雅聽了這話氣的面容幾乎猙獰,然而那人若真的是凌雪琪的話,這些話全部都是事實。於是她不得不壓下怒意,她看著燕青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來:“還有呢?”
“她抱著一個嬰兒,那個嬰兒看起來兩三個月左右的樣子,非常可愛。”
燕青的描述非常符合,凌雪雅跟凌雪梅交換了一個眼神:十有八九是她了。
“你在哪兒見的她?是什麼時候見的她?”凌雪雅急切地問。
“兩天前,在榕江邊的小客棧裡。”燕青道,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對了,那女人腰間還有一把軟劍,她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
軟劍?
對了,是凌涵的軟劍。
凌雪雅立刻確定了,這肯定就是凌雪琪那個賤人了。
“她往哪個方向走了?”
凌雪雅咄咄逼人地問道。
燕青兩手一攤無辜地說:“那我沒留意啊!”
他說完這句,凌雪雅真想一劍砍了他算了。不過,燕青又說:“但是她跟我打聽過去越國的路,我想她應該是要去越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