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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霍时川说得没错。

如果棠岁晚的身份是真的,以霍家如今在霍时川手上的发展势头,就连温家家主来了,都得好声好气哄着。

温听雪神色几番变化,惊怒交加,说不出话来。

温长逸倒是还想说什么,霍时川却已经不耐烦听了。

他懒倦的挥挥手,“送温少爷回去,顺便帮我问候一下温家主。”

问候两个字,还咬了意味深长的重音。

温听雪深深的看了棠岁晚一眼,咬牙扭头跟着离开了。

“扫兴。”霍时川轻嗤一声,看向棠岁晚,“晚晚刚才有看中的吗,不行就换一家。”

随意指了几件让店员打包好,棠岁晚压住霍时川还想帮她选的手,“够了,早点回去吧。”

小姑娘一发话,霍时川只有乖乖听的份。

回程的车上,霍时川捏着棠岁晚的手掌,垂下的眸中尽是若有所思。

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着小姑娘的手指,时不时捏一捏揉一揉,像只手欠的大猫。

棠岁晚也不管,单手打字回着室友的消息。

“在聊什么?”被忽视的霍大猫有些蠢蠢欲动,试图将棠岁晚的吸引力重新拉回自己身上。

“在想我的油画作业完成了没有。”棠岁晚随口答道。

还是室友问了,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作业这回事。

时间过去太久,棠岁晚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否完成,正好今天画室应该也收拾完了,可以回去确认一下。

霍时川指尖松松的在小姑娘的指根绕了个圈,一边随手掏出震动的手机,滑动接听。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男人原本闲适随意的表情变了,浓眉拧起,声音压得低哑,“确定吗?”

卡宴缓缓停在了地下车库。

棠岁晚往旁边看了一眼,霍时川捏着手机还放在耳边,神色深沉难辨,看样子并没有下车的打算。

“你先回去,我有点事。”霍时川的神色有些难看,但对着棠岁晚说话时,尽力温和了语气。

棠岁晚猜测是不是公司的事,乖乖点头,关上了车门。

居翊收到了司机的消息,已经提前等在了电梯口,用手臂挡住银白的电梯门,对着棠岁晚笑了笑,“夫人。”

棠岁晚的脚步一顿。

居翊神色如常,还温声提醒,“夫人注意脚下。”

改口这么快的吗?

棠岁晚捏了捏自己有些热意的耳朵,含糊的应了一声,没好意思多看对方神色,直接踏进了电梯中。

居翊目送着电梯缓慢上行,确认在准确的楼层处停下后才转身,往卡宴方向走去。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霍总,现在去全德医院吗?”

霍时川已经挂了电话,薄唇紧抿,手指点在腿上,频率有些杂乱。

“去。”他哑声开口。

居翊点点头,正准备转身向前,就听男人倏然又开了口,语气是难得的犹豫。

“……给简家发个拜帖,问问简老爷子最近有没有空,能不能帮忙出手诊疗。”

居翊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强大的专业素养让他迅速收敛了震惊,只有绷紧的下颚线条和微沉的声音,能透露出那点儿不可思议。

“是,霍总。”

确认了霍时川没有更多吩咐后,居翊才转身系好了安全带。

看似目视前方,实际上却在偷偷溜号。

这位新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桀骜难驯的霍总,第一次放低身段,向着已经翻了脸的豪门低头。

还记得那时,霍时川冷笑着摔门而出,将脾气最暴躁的简家人气得在大门上贴了一张“霍时川与狗不得入内”。

而现在……

居翊已经能想到简家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一时间难得的感到了头疼。

/

霍时川去忙事情的情况不少,棠岁晚一个人也挺自在。

先去布置好的画室里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油画,才支起画板架,重新铺上了白纸。

打开放颜料的柜子时,棠岁晚愣了愣。

油画专业的花费不低,光是各种纸张颜料画笔就能花出去一大笔钱,尤其是购置颜料时,便宜的看不上,贵的又心疼。

棠岁晚平常买的都是相对平价的牌子,偶尔参赛的作品才会换上好一点的颜料。

而此时柜子中,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颜色的颜料,正是被誉为颜料界“色彩明珠”的英梵牌艺术家系列,以细腻的深邃感而位列世界顶尖。

价格贵到让人心疼不说,还供不应求,国内常年缺货。

霍时川能准备好这么一柜子的颜料,想必是直接从国外空运回来的。

棠岁晚弯了唇,抽了几支出来。

旁边的柜子里同样摆满了木质调色板、各种型号崭新的画笔以及整齐排列的调色油。

只是棠岁晚要赶作业,用久了的画板更加熟悉。

假期作业布置的主题是“月夜森林”。

棠岁晚在心里勾勒好了大概的样式,也不上线稿,调好颜料就直接落了笔。

她画得很快,每一笔都稳当且坚定,上色块时大胆又奔放,落下小笔时又极尽细致。

投入画画中的棠岁晚很容易忽略周围的环境,画室的门被敲响又被打开,都一无所觉。

霍时川斜斜倚靠在门口,眸色深深,专注的看着埋头画画的棠岁晚。

仿佛又回到了安静静谧的小镇,屋外大片的麦田迎风簌簌。

他在躺椅上昏昏欲睡,鼻尖还萦绕着松节油特有的味道。

触目所及,就是轻缓而坚定的落笔,将纯白的卡纸一点一点的沾染上绮丽色彩。

两人一个画一个看的过了许久,落地窗外夕阳橙红,跃然坠入河中。

霍时川开了画室的灯,骤然亮起的光线才将棠岁晚惊醒。

“先吃饭。”

棠岁晚被光线晃了眼,下意识微微眯了眸,带着一点茫然的看向霍时川的方向,像是懵懂的奶狐。

男人便软了声调,柔和的近乎诱哄,“吃完再画。”

今晚的饭菜是请的阿姨做的,只有两个人吃,分量做的并不多。

棠岁晚完全没有品尝的意思,吃得心不在焉,一粒一粒的数着米吃。

等到霍时川放下筷子,小姑娘立刻松了口气,跳下椅子留了句“我去画画了”就溜了个没影。

被孤家寡人留在餐桌上的霍时川:……

早晚要堵着人问一句,是油画重要还是他重要。

霍时川“心平气和”的打开了电脑,处理了堆积的文件,又将几个汇报事项的经理骂得生不如死。

特意去居翊那儿打听了今天霍总心情怎么样、得到了还不错回答、才相约汇报的经理们:?

眼看着时间还早,霍时川干脆进了健身房锻炼。只是等到他锻炼完出来,又洗了澡换上家居服,小姑娘还是一副埋头于画作无法自拔的模样。

他看了眼时间,直接大跨步走了进去。

指间的画笔被从身后抽走。

棠岁晚还有点儿懵,“霍时川……”

下一秒,她整个人骤然腾空而起,被霍时川打横抱着带出了画室。

棠岁晚吓了一跳,下意识勾住了霍时川的脖颈。

她的体温偏低,男人的手臂却坚实而灼热,隔着轻薄的衣衫都感触得分明,让棠岁晚莫名想到了一个词。

低温烫伤。

等被放在了主卧的柔软大床上,棠岁晚的脸颊已经粉了大半,眼眸也水润润的,试图挣扎着起身,“我、我房间不在这儿。”

霍时川此时的眼神太过于侵略性,让棠岁晚莫名的感觉到一点危险气息,小狐狸警惕地抱住了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

男人懒散挑眉,手掌张开,单手掐住了棠岁晚的手腕,轻松制住了小姑娘的挣扎动作。

“我是不是需要提醒你一下,”霍时川凑近了,嗓音低沉喑哑,“该睡觉了,霍太太。”

最后三个字,霍时川说得极轻,更像是在用气音喃喃。

让棠岁晚立刻红了耳尖,身体不自觉微颤。

她能察觉到男人眸中流露出的深沉欲.色,视线垂落,最终的落点似乎是……

她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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