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儿说我是千古一帝？小气的人不长命？
被赵牧忽然搂住了腰身，
惊鲵的身体骤地绷紧，还是第一次有男人这样大方正面的碰到她！
要是寻常时候，现在已经拔剑了！
但嬴政就坐在对面，这让惊鲵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好你个登徒子…
而另一边的少司命却是看不出一点波动，唯独娇躯微不可查的轻颤了一下，然后依旧面容冷艳的低头直视桌面。
在面纱下的脸颊，微微泛起了那么一丝红晕！
只不过赵牧现在的心思并不在少司命和惊鲵身上，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他还在思考…
如果走的是王家路子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不对…
管家老王也姓王！
赵牧忽然就眯起了眼睛，难道老王跟王家有什么别样的关系…
还没等赵牧深思，嬴政就一边夹起肉块，一边慢悠悠的说道：
“我儿不是想扭脖子吗，怎么，不扭了？一块肉就想收买老爹，真是让你爹我心痛啊！”
“想方设法为你谋出路，居然还被这样误会，你就说说，难道老爹还做错了吗？”
“要真错了，成，咱立马就变卖了家产，离开咸阳，反正那点钱，你爹我也亏得起！”
对于坐在赵牧身边的两个女子，嬴政仍然没有去多看一眼。
赵牧的思绪被老爹说的话打断，当即摆手摇头道：
“爹，快尝尝这块肉好吃不好吃，绝的很！”
“老爹你没错，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不是亏不亏的问题，是钱不能白花，咱家的钱又不是大水冲来的，爹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这些在以后可都是我的，绝对不能打水漂！”
“爹你就别心痛了，我才心痛好不好，都没亲眼看到过那么多钱，一下就没了，我……”
他满脸的郁闷，哪能不明白，老爹这是以退为进。
不过这次也只能认栽了！
“爹，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好歹跟我商量一下行不？”
赵牧有些幽怨的看着嬴政，心里烦躁的不行，可烦躁的对象偏偏还是自己的老爹，打不行，骂也不能…
真是…
郁闷极了！
但是赵牧很清楚，如果自己强行要离开的话，他相信老爹也会答应的，毕竟老爹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嘛！
老爹这样做也是为他好，只是感觉有点坑，特别是一想到要教导扶苏，简直让赵牧一个头两个大，脚趾头都要抠出三个洞来。
既然老爹都这样做了，赵牧感觉自己也不能对不起老爹花出去的钱……
索性暂且如此，稍微改变了一下计划，等时机到了，寻到机会再离开咸阳就好了，只需要在此之前想方设法让扶苏不惹始皇帝愤怒就好了…
“哈哈，好，好，以后遇到重要的事情都跟我儿商量！”嬴政笑的很开心。
特别是看到赵牧那样郁闷憋屈又烦躁，但又不能不答应的样子，嬴政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
舒坦！
畅快！
还是当爹的滋味好，随便一个法子就能让赵牧安安稳稳的对他服软。
但是嬴政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因为他知道，赵牧之所以会这样愿意冒险，并不是真的为了钱，真正的根源还是他嬴政这个老爹！
是在替他着想！
不希望他辛苦赚的钱就这样没了！
对此…
嬴政就暗暗地叹息了几声，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歉疚的。
毕竟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骗了赵牧，利用了赵牧对老爹的孝心…
不过现在，嬴政很享受这种感觉！
也就在感慨的时候，嬴政夹着肉块送入了嘴里……
王贲这个时候也终于停止了倒酒的动作，总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陛下笑呵呵的样子，王贲心里其实也是很欣慰的。
恐怕那么些年，陛下今天的欢乐和笑声，比以往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王贲看向赵牧，
说实话，他现在对赵牧倒也真的有些欣赏起来！
而少司命现在也是面露异样，在她意识里的嬴政明明是个高冷、威严、暴戾……的皇帝。
但是今天看到的嬴政，着实让少司命心里掀起了很强烈的震惊。
甚至她都有点怀疑，
眼前这位真是嬴政吗…
此刻惊鲵的感官跟少司命相差不大，唯一不同的是，她更多的关注目光落在的是赵牧身上。
她可是很清楚，
连胡亥都不曾让嬴政这般欢笑过，但是赵牧这个私生子却做到了。
如此说来…
赵牧很可能带来的威胁，已经远远超出了惊鲵内心的预料。
……
就在几人心里各有感慨的时候，
嬴政忽地轻呼了一声，“这肉…”
他的表情变幻不定，心里被惊到了。
只觉嘴里真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一样，噼里啪啦，酥麻酥麻的。
好好吃！
比起之前吃的烧烤还要更美味的样子。
“人间怎能有如此美味……”
他下意识地就发出了感叹。
口腔里像是都活跃了起来，吃了第一块肉就想要吃第二块。
宫里的御膳在它面前，简直就是垃圾都不如。
嬴政有一种以后难以下咽宫里御膳的感觉，甚至有一种真的要被这块肉给收买了似的。
原来一块肉是真能收买人心……
批阅奏折带来的疲惫，似乎都因为这一块肉而减弱了大半，全身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盯着跪坐在对面的赵牧，更加好奇这样的美味是如何做出来的。
有一种遇见赵牧，就是上天给的恩赐一样的感觉。
“不对…”
“这是……牛肉？！”
随着味道在嘴里不断绽放，越来越清晰，嬴政立马就尝出了这是什么肉。
寻常人家或许吃不上牛肉，但是嬴政这样的人还是吃过不少的。
再有现在的菜肴不多，所以只要吃过的人，都能记住牛肉的味道。
下一秒，
嬴政并没有被牛肉的美味冲昏脑袋，而是眯着眼睛凝视赵牧，沉声问道：
“你们擅杀耕牛？”
“知不知道这是触犯大秦律法的！”
一听到这话，正在夹肉的王贲就惊了一跳，讶异的张了张嘴，“牛……牛肉？”
大秦以法立国，哪怕士大夫触犯律法，也依旧是要受到极为严厉的惩处的。
就算王贲身为通武侯，很多时候也都不敢去触碰！
特别是耕牛，这在大秦是绝对不能擅杀的，甚至每一头耕牛，官府的人都会造册记录在案。
哪怕耕牛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都必须查个清楚，一旦发现触犯律法之处，那是必然要严惩。
因为耕牛对于大秦而言，太重要了！
最重要的财产之一！
所以一般情况无人敢擅杀耕牛，就更别提说能吃到牛肉了。
当然，
凡事也有例外，比如病死的耕牛也是可以吃的，而这在很多情况，也是不少人取巧的地方，但是可没谁敢在嬴政面前取这样的巧！
反倒是赵牧听了嬴政的话，就一脸淡定的道：
“我说老爹，你激动个什么劲，既然能放在这里正大光明的吃，那肯定是合法渠道弄来的。”
“安心了，不就几块牛肉吗，用不着大惊小怪的，再说又不是谁来都能吃，我在紫兰轩这里算个例外了！”
赵牧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舒爽的咀嚼了两下。
好吃！
麻辣鲜香的味道完全融入了肉块里！
“爹，快吃啊，别愣着。”
“几块牛肉而已了，咱们那位始皇帝没那么小气，毕竟小气的人可不长命。”
听到这话，王贲的心又是一抖，才刚有点欣赏这小子，咋又开始玩火了。
他夹肉的手都缩了回来，心慌啊！
嬴政则是愣了一下，
原来这叫跳嘴牛肉！
的确，吃进嘴里有种麻辣跳动的感觉，很舒服，血液像是都跟着活跃了起来。
不对……
这小子说小气的人不长命，始皇帝有那么小气么…
嬴政的脸黑了一下！
而赵牧这时候又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嬴政碗里，“爹，快吃，我说没事就没事！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大秦帝师，吃点牛肉怎么了！”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嬴政真想狠狠敲一下赵牧的脑袋。
王贲的嘴角稍微抽搐了几下，大秦帝师就很牛吗，咱可是通武侯！坐在你对面的那位还是大秦皇帝呢！
“现在我也在始皇帝手下做事，咱们那位一统六合，横扫八荒的千古一帝不会那么小气的了，心胸可宽广着呢，咱安心吃就是了。”
“再说这牛肉是从官家手里买来的，咱们那位千古一帝再小气，也不至于降罪吧，有官府开的买卖凭证的！”
赵牧见他们都没动，于是给嬴政夹了牛肉以后，又给老王、惊鲵、少司命三人也都夹了一块。
气氛太僵硬了可不好！
本来心情就不美妙，要是再这样就更不美妙了。
“哈哈哈…”
嬴政忽地仰头大笑，
“一统六合，横扫八荒？”
“哈哈哈，千古一帝！”
“我儿说我是千古一帝！”
“原来……原来这天底下，还有如此懂我之人，千古一帝，唯我一人！”
“老王，你听听，外面那些六国余孽怎懂？我儿所言甚善，甚善！”
王贲跟着高兴的点头，却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真是的…
从官府那里买的也不早说，害他虚惊一场！
官府偶尔买卖牛肉一事，这并不少见。
不过千古一帝这样的称呼，王贲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不由又多看了赵牧两眼，这小子还真说到陛下的心坎里了。
宫里的那些个公子，还真从来没有这样说过！
“爹，小点声，要是被别人知道，要杀头的，咱现在还没取之有道呢，还是大秦的天下！爹你现在还不是皇帝呢！”
赵牧急忙低声提醒道。
嬴政一愣，然后紧接着就意味深长的笑了，“哈哈哈，对对对，我现在还不是皇帝，不是！等以后，咱也做千古一帝！”
“不过你小子，既然是从官府那儿买的，早说啊！”
“真是害你老爹我提心吊胆，凡事都要小心，知道不？”
赵牧撇撇嘴，“知道了，爹你也别唠叨了，快吃啊，爹你放宽心就成，用不了多久，咱肯定让爹你过一把真正的千古一帝的瘾，这天下还大着呢！做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一帝！”
“不过…”
“秦始皇还真死的早，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气引起的！”
“咱的机会很快就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