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程謹錯這個任務讓李晞犯了難，跟隨陸邵陽這麼多年，這種“調查”的工作沒少做，但調查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他還是第一次做。
一個孩子能調查出什麼，政治背景？信仰黨派？
哎，不過就是生日時辰，在哪個醫院生的，生的時候幾斤幾兩，不過如此。
李晞萬萬沒想到，就連“不過如此”的幾項他都沒調查出來。
問題在於，所有醫院的聯網信息都查不到程謹錯的出生信息，難道……他不是在醫院出生的？
李晞想起來劉川烈。
劉川烈是陸邵陽的大學同學，現在在公安局工作。
電話打過去，劉川烈似乎對程施曉有一個三四歲大的兒子並不驚訝，他沉默了一會兒，反問道，“李晞，你覺得調查這個有什麼意義，她已經結婚了，不是嗎？”
“你早就知道她在哪？”
劉川烈沉默著。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陸總？”李晞急了，這四年間，調查程施曉下落的任務一直是劉川烈負責，陸邵陽至始至終拿他像兄弟一樣看待，那麼地信任他，但是他竟然在知曉一切以後選擇了隱瞞！
“李晞你仔細想，邵陽就算知道程施曉在哪，又有什麼用？我告訴你，這四年她只用了一次身份證，就是在一個偏遠貧困縣的民政局登記結婚！我問你，她為什麼跑到那麼偏遠去登記結婚？”
這話問住了李晞。
四年前的陸總和程施曉發生的種種恩怨，他都作為一個旁觀者全盤觀看，他們之間幾乎全是陸總的一廂情願，最後她答應嫁給陸總，也是迫不得已。
婚禮辦成後，還沒有等到陸總帶她去登記結婚，她就已經跑了。
她跑掉的時候，正正和李晞跑了個頂頭，而李晞他自己……
劉川烈見李晞不說話，也放緩了聲音，“在看見身份記錄上顯示她登記結婚以後，我也想過去找，但到了那個貧困縣我才反應過來，她早就不在這裡。這金蟬脫殼一計，她以前就用過一次。”
“所以你就……”
“對，在這以後我就沒有再找。”
後來的日子裡，劉川烈強迫自己相信，只要程施曉不再出現，陸邵陽總有一天，會像芸芸眾生一樣結婚生子，就像現在，陸家不是已經準備和高家聯姻了嗎？
只是他沒想到，消失了四年的人還會再出現。
“但那個孩子……”
“可能是因為醫院出生必須要準生證，而她沒有準生證，所以那孩子不是在醫院生的，是在醫學院，大約是她走以後九個月出生。”
一個駭人的念頭浮現腦海，李晞問道，“程施曉什麼時候登記結婚的？”
“她走以後的兩個月”劉川烈猜他所猜，接著說，“你不要多想，這時間對得上，我特意去查過，醫學院出的報告上寫，那孩子七月早產，所以不是邵陽的。”
“你有出生照片嗎？”
“有……我可以現在發到你郵箱。”
李晞從車裡拿出筆記本電腦，劉川烈辦事迅速，幾乎在李晞登上郵箱的同時就將照片發了過來。
照片上的孩子向右偏著頭，有些瘦弱，似乎的確是早產的孩子。
就在李晞幾乎悻悻然地看完照片時，最後一張照片上細節吸引了他，照片上孩子稍微向左偏了頭，露出右側不甚清楚的褐色。
這一刻，李晞如遭雷擊，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