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玲陪我在这里聊会儿天。”老夫人抬手摸摸文竞雨的头。“柳妈妈,你去库房取一套白玉翡翠头饰给雨丫头带上,顺带陪着去给云丫头道个歉。”
毕竟云丫头是大房的,而且现在由老大媳妇当家,怎么也得有所表示,才能说的过去,不然的话,以后让老大媳妇揪住老二媳妇的错处,还不得好好欺负。
老夫人又接着对柳妈妈说“和云丫头说清楚,此事就这样了结了吧,别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情影响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是,老夫人,老奴知道了”。
“母亲,谢谢母亲,往后儿媳一定更严厉得管束雨儿和实儿,不让他们再惹事。”鲁香玲心里十分得意,大嫂是国公家的嫡女又怎样,管着整个将军府又怎么样,母亲还不是最疼他们二房,有了母亲的偏爱,他们二房如今也活的如鱼得水。
老爷是工部侍郎,总是陪伴在自己身边,可不像大嫂,大哥不在,一个人的日子总是比二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多。
“也别因为这点小事责怪他们俩了,我觉得俩个孩子甚好!”
“听母亲的!”鲁香玲也觉得她的儿女甚好,不就是兄弟姐妹之间拌几句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香草园院门口,远远地就看到有人进入院门。
“小姐,二小姐和柳妈妈到了咱们院子里了,是不是又仗着老夫人的疼爱来欺负小姐的。”夏竹急忙跑到文竞云的身边提醒道。
在夏竹的印象里,有老夫人在的时候,什么好东西都是二小姐和三小姐先得到。
二小姐在老夫人面前总是表现的特别懂事,嘴巴就像抹了蜜一样哄得老夫人心情大好,自家小姐总是学不会,而且二小姐总是和她们小姐过不去。
文竞云摇摇头,有些好笑地看着如临大敌的夏竹。
“不会的,应该是来道歉的。”文竞云看向一同前来的老夫人身边的柳妈妈。
即便不是来道歉,她现在一个‘大人’又怎么会怕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如果真要计较,难道她还会吃亏不成。
文竞雨大摇大摆地走进屋,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哪里是来道歉的,倒像是来讨债的。
“大姐,祖母和母亲让我来给你赔罪。”文竞雨一副不耐烦的语气。
又不是自己把她推下水的,不让哥哥来道歉,反而让自己来,真真是不愿意来,看见自己的这个大姐就觉得丢人现眼。
堂堂将军府小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喜欢就罢了,养花养草总好过种田吧。
每次出去参加宴会,都连累自己被人在背地里笑话。
柳妈妈笑着打断目前有些尴尬的气氛,然后将托盘上面的首饰盒放置于二小姐旁边的桌子上。
“大小姐安好,这是老夫人让二小姐带过来的,给大小姐赔罪的。”柳妈妈俯身作揖后站立又继续说道“老夫人还交代别因为这么点小事伤了姐妹之间的和气。”
文竞云点点头“嗯,知道了,帮我谢谢祖母。”
人没到眼前,气势倒是做足了一半,话里话外交代自己不准为难竞雨,落水差点死掉在她们眼中还是小事,不知道在祖母眼里什么才是大事呢?
或许这就是受宠与否的差别吧,文竞云心里虽然明明知道,但是仍然有些不痛快,应该是原主留下的一丝遗憾吧。
现在换成了自己,倒是无所谓疼爱否,反正爱自己的自己去爱,不爱自己的,就把她当做一般人来对待,对老夫人就当做长辈一样尊敬即可。
“东西送到了,我就不打扰大姐休息了。”文竞雨站起身理了理裙角。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万一粘上泥土气息就麻烦了。
“柳妈妈,走吧,我还的陪着祖母用膳呢。”
文竞云看着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般昂着头领着丫鬟和婆子离去的文竞雨一阵好笑,终究是养在富贵人家的小娃娃,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么一对比显然是古话诚不欺人。
不吃苦头,怎么长得大,不经历风雨,又怎么能够看到彩虹。这个小娃娃不栽跟头永远长不大。
“小姐,你看二小姐,这哪是来道歉的,分明是来炫耀的。”夏竹气呼呼的说道。
“是啊!小姐,您以后离二小姐远一点吧,免得她又伤着您。”幸亏她是跟在小姐身边,如果二小姐是自己的主子,冬叶想想,身子就直打哆嗦。
“管她是炫耀还是什么,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总归和自己不是一路人,而且还是害死原主的凶手,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替原主报仇的。
只不过如今从自己所处的境况来看,直接要了她的命替原主报仇,想来现在还是不可以,不过明面不能做什么,可不代表背后不能做些什么。
总归要先讨一丝公道来。
文竞云想了想,然后吩咐夏竹。
“夏竹,你一会儿去一趟安大夫那里,帮我找她要一点药材来。”
“姑娘,您需要什么?”
文竞云沉思了片刻,对于文竞雨那个不懂事的小娃娃,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先让她在这上面吃吃苦头,想来会吸取教训。
“你去问问安大夫有没有什么令人全身起红疹的药粉?”
“小姐,您要干什么?”夏竹不知道姑娘要做什么,这可是和平日的姑娘有所不同。
“别问了,快去要,如果有,别担心安大夫不会给你,以他对我的喜爱不会问你原因的。”文竞云没有过多解释。
不大一会儿,夏竹回来将药粉交给文竞云。
文竞云接过直接吩咐夏竹“去库房把姨母送给我那套手镯取出来,再把今日姨母派人送过来的螃蟹一并全部送去祖母的屋子。”
“就说手镯是给竞雨的回礼,螃蟹则是送给祖母尝鲜的。”
“再把这药粉侵了水洒在手镯上。”文竞云一一交代夏竹都有些不知所措。
“愣着做什么,快去。”文竞云催促道,再晚了竞雨就不在祖母的院子里了。
今日文竞云听闻自家三叔不知道从何处带回来几筐柿子,她屋里摆着几个,其她人屋里一定也有。
依照竞雨的性子,这些东西她一样也不会落下,而且因为柿子寒凉,祖母院子里一定没有,所以文竞雨一定会中招。
过敏加上腹泻够她几天受的了。
夏竹走后,文竞云看到送柳妈妈回来的冬叶将桌子上文竞雨拿来那套头面放进库房角落去。
“怎么了?小姐?”
“看它不顺眼,你不觉得它太老气了吗,适合我戴出去吗?”
冬叶仔细打量了一下手里端着的头面,然后点点头。
连个小丫头都觉得那套头面太老不适合文竞云,把这个送给她赔罪,祖母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没有人知道。
“小姐,您别想太多。等老太爷和老爷打了胜仗回来,您去和他们告状,他们一定向着您。”老太爷和老爷就事论事,是非分明,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冬叶非常盼望他们早日归来。
等他们回来,让他们做主,一定会把天实少爷和竞雨小姐罚一顿给小姐出气。
听着小丫头一言一语地为自己着想,文竞云忽然笑了。
为了这点小事跟祖父和父亲告状,不值得,他们在外打仗已经够辛苦了,她才不会让他们操心呢。她自己就可以解决。
“实在不行等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也行,他们兄妹俩也都怕两位少爷。”嗯!还是找少爷这个方法好,让他们狠狠地把害小姐落水的人打一顿,冬叶暗暗地想着。
听到冬叶提起她祖父、父亲和哥哥们,文竞云不由地想到,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等他们回来是不是家里就变了模样?
傍晚,二房传来的动静就已经显示文竞云的初步计划成功,她与夏竹对视一眼,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