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薛黛如所在房间的窗前多了一个身影。
李煜锡勾唇冷眼看着房里双眸空洞的女人,一声轻笑。这就不知所措了么?
薛黛如这几日的一言一行其实李煜锡都看在眼里。心里讽刺更甚,这女人如今这般是要做给谁看呢?
“王爷。”
站在李煜锡身后的家丁小心翼翼的出声。
“嗯?”
李煜锡并没有把目光转向所发出声音之人,而是继续的盯着房里的那个女人若有所思。
“王爷要不要进去看一眼?”
家丁小心翼翼的躬着身子,生怕自己哪里说得不对。
“算了。”李煜锡摆手。让人推着轮椅转身。轮椅的细碎的咯吱声让本就寂静的庭院显得多了几分诡静。
薛黛如并不知道李煜锡来过,空荡荡的房间,许是因为天色已经渐暗,竟是多了几分阴冷,薛黛如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母亲的子宫保护的婴儿,对这个世界没有了安全感,自从穿越过来到现在,若非不是李煜锡忽然对她忽冷忽热的模样,怕是她还不会反应过来这是个看权力的阶级时代。
紧紧的抱住双膝窝在床榻一角,像是婴儿在母亲子宫里的那般模样,饶是白日里再爱逞强的薛黛如此时都忍不住放出自己的柔弱。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但是哪怕举步维艰,今后的她能相信的估计也只有自己了。那个男人……薛黛如的脑海里飘过李煜锡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竟是那般清晰。
薛黛如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李煜锡留给自己的印象竟然会变得那么的深,只是在这个男人妻妾成群的朝代,她是最不该把心就这样交出去的吧?薛黛如不知道自己对李煜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感觉,倒也知道,在事情还未成型之前,自己也应该开始拉开与那个男人的距离了,看来当日的约法三章倒是有先见之明了。
薛黛如瞳眸空洞,在心里暗暗做下了一个决定。
李煜锡在书房翻看着书卷,双眼的焦距却并没有在书的页面上,心下不免有几分烦躁。眼前不断浮现那个孤单的身影。那一刻,他竟然有想去拥住那个女人的想法,他在心疼她,只是心里也有着疑虑。那个女人看起来是那么干净,李煜彻那样的人会纳这样一个人入麾下么?
李煜锡身后的管家再三看看窗外的天色,再看看已经燃一半的蜡烛,咬牙开口,“王爷,天色不早了,您是不是该安歇了。”
闻言,李煜锡看看窗外,果然天色已经渐暗,其实本可以继续再看些许时刻的,只是李煜锡早已无了继续看书的心思,方才若不是管家出声,他想必还是在继续神游罢,放下手中的书卷,低声叹了口气,“罢了,随本王去看看王妃罢。”
李煜锡任人推着他的轮椅行进着,深邃的眸子却让人看不懂他在思量着些什么。
“王爷,到了。”
下人的声音拉回了李煜锡的思绪,低垂的眸子微微抬起,见过万千市面的李煜锡却第一次为映入眼帘的景象怔住了。
那个叫薛黛如的是怎样是一个女人?
只见那个穿着嫩粉色衣裳的女人,就那么抱着双膝头在埋在双臂之间,多年习武的李煜锡听觉灵敏,那平稳的呼吸声告诉李煜锡,那个女人睡着了。
视线不经意的停在薛黛如赤着的双足上,李煜锡不由皱紧了眉头,冷声低喝,“通通给我背过去。”心里一方面埋怨着薛黛如的随意,一方面竟因别人可能已经将他的女人看了去而暗自生闷气,埋怨自己没有早点过来,埋怨薛黛如如此不知体面。
其实那些个家丁倒是一直都低着头,并没有看见什么,听着李煜锡的话虽然有几分好奇,却也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纷纷转过身去。就连一直替李煜锡推着轮椅的老管家都把头转了过去。他跟着李煜锡有好些年日了,好歹清楚李煜锡的性格几分。这个王妃,会是他家王爷的变数罢?
李煜锡自轮椅上起身,向屋里走去,大步流星,若是薛黛如醒着一定会讶异她的夫君竟然根本不像个腿脚有毛病的人,步伐有力,抱起薛黛如,眉头不禁收拢,她竟是这般轻,怪不得看起来跟只剩了皮囊和骨头一般,李煜锡把薛黛如放在床上拉过被子覆在薛黛如身上。
借着微弱的烛光,李煜锡仔细的打量着他这个才成亲没几日的妻子。那胎记不知道是用什么覆盖住了,只有淡淡的痕迹,没了胎记的她看起来竟比以前好看许多。
李煜锡不由自主的抚摸上薛黛如的脸庞。指尖不正常的触感让他眉间一跳。
这个女人,以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和失态,李煜锡大步走到轮椅边,坐上轮椅的动作干净利落。
老管家感觉到自己手中的轮椅因突然的重力而有些许后移的动静率先转过头,稳住手中的轮椅,“王爷。”
“回去罢,就当今晚什么也没发生。”
“王爷,今晚您是还要宿在书房么?”老管家心疼的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主子,眼眸不经意的略过那个新王妃的身上。整齐掖好的被角让他眸间飞速的闪过几分不明的神色。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自己这个主子,平日里那般冰冷的性情,如今竟也会关心人了。老管家饶是记性再不好也不会把这才过去了几分钟的事情给忘记,他们刚刚来的时候,小王妃好像是坐着睡着了。
老管家才不会傻到以为是小王妃见着自家王爷来了自己乖乖醒来拉开被子又睡着了的。沧桑的眸子紧盯着李煜锡的头顶。
“嗯?”
老管家叹了口气。推着轮椅转了个方向。
有些时候他是真的看不清自己的主子在想着些什么,明明是那般在意王妃,却给人冰冷的态度,明明是那般关心廉清容,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虽然不清楚主子为何要让自己活的这般累,但是他们这些个做下人的,对于主子命令倒也只有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