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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隐匿阵法布置完毕,韦逸寻了一处静谧之地坐下,摒心静气。

“前辈,我们可以开始了!”

铁剑凌空而起,嘤鸣于韦逸身前.

剑灵的声音出现在脑海。

“大道之伤属于宇宙法则的桎梏,若想修补你身上的大道之伤,必须以身为鼎承载气运。气运如同补天之混沌五彩神石,若缺之,功败垂成。得之,则其特有的加持性功效会渐渐趋吉避凶。虽不能让你的大道之伤痊愈,却可以让你凭借冠绝古今的独特气运冲破玄关,待你强大的时候,所谓的大道之伤亦不过小道尔!”

剑灵教了韦逸一段繁复驳杂的口诀,并让他依此行气。

韦逸空明忘我。

当是时,他头部、两肩忽生祥瑞,轰的一声涌起漫天华光。荒古山脉在一瞬间烟霞升腾,道道瑞气化雨滋润大地。

妖皇神殿,一名妖异绝美的男子高坐殿首,面色苍白如血,似乎受了重伤,在这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什么。目光好似洞悉一切,朝某处方向看去,面色微显凝重,隐隐有几分忌惮之色。

“之前是无敌剑势,如今又是祥瑞翻天、气运化雨。六界一海何时出现过此等强者?对方来此的目的为何?”

“表现得如此强硬霸道,但除了本皇之外,又未曾伤害本皇之部下,而且修道境十层之下根本就感应不到任何气息,难道对方仅仅只是震慑?”

荒古妖皇心中闪过诸多念头,面色阴晴不定,下了一道命令:“所有修道境十层以上的全部撤回来,修道境十层以下的全都出去打探情况。”

“诺!”

几在同时,荒古山脉深处的各大势力也都看到了惊天之象。

他们都是门派翘楚、圣地传人、宗门未来,其眼界自然不低,都在同一瞬间改变了行进方向。

在荒古山脉深处某山谷内,妖兽与人身交织于一处,尸横遍野,惨烈非凡,血水顺着泥土汇入溪流,将山泉尽数染红。

一名男子虚弱的站起,脚下是几近十丈的血肉尸骨堆积如山。

有人有妖,杂乱不堪。

他持剑而立,手微微颤抖,险些力竭,目光中却不曾透露一丝胆怯。如同胸口处纹绣若隐若现的仙城,深邃而凄迷。

不远处,一名头长犄角,身吊巨尾的粗犷妖人狞笑道:“你们蜃楼仙城胆子还真够大的,就这么几个小虾米也敢闯我荒古山脉?别说是你们这些后辈,就算是牧尘亲自过来,老子也照打不误。”

男子便是牧神风。

他领着众师弟进入荒古山脉深处寻找机缘,在此处山谷却莫名其妙遭到了群妖的围杀,蜃楼仙城依托山谷的特殊地貌御剑游击,分而攻之,倚仗剑术、道法精妙,打得山谷内妖尸遍野,无一处完好。

山谷之貌早已面目全非,血染长空。

不曾想,群妖竟请来最深处的大妖,仅一合之力便将蜃楼仙城众弟子覆灭。若非牧神风随身携带了牧尘赐予的护符,可抵挡修仙境强者的致命一击,只怕也如同师弟们一般,陨落当场。

此时,牧神风以为必死。

不料,他竟然看到东方华光冲天,紧接着荒古山脉下起了绵绵细雨。

雨润万物,落地无声,消形无迹。

正自疑惑。

又听山谷上空响起一道命令:所有修道境十层以上的全部撤回来,修道境十层以下的全都出去打探情况。

牧神风大凛,这股气息之强,可以点都不比他父亲弱。

想来,应是荒古山脉的妖皇无疑。

大妖踌躇片刻,目光从未离开牧神风。

最后,大妖离去。

“妖皇之令不可违,我需即刻回去复命。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妖族,把他解决掉,抽筋扒骨下油锅,做好后送于我吃。”

“诺!”

众小妖神色不善的盯着牧神风,大有生吞活剥之气焰。

牧神风心下大凛,此时的他已然重伤,若真的生死搏杀,他只有三成把握将这些小妖尽数击杀,但是自己也会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见势不妙,如今又不是必死之局,若是颤抖,岂非蠢材所为?

他牧神风绝非蠢材,而且还是六界一海声名显赫的绝世天才,又岂会不知取舍?

他抓住众妖松懈瞬间,即刻御剑东方,引得众妖大怒,纷纷化作长虹腾空而去,紧追不舍。

……

韦逸身前,剑灵惊叹:“漫天华光,气运化雨?你小子何德何能?”

尚未惊叹完毕。

又见韦逸双肩、头部升起三道莲花,璀璨夺目,炫光耀眼。

三花聚顶?

剑灵惊了,叹到:“天啊,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怎会修出三花聚顶之奇象?莫不是神圣转世?”

话语刚落,更奇怪的现象出现了。

三花聚顶忽然涌现滚滚帝气,浩瀚磅礴的祥瑞仿佛涵盖了诸天万古,原本闪耀的三道明莲在这一刻竟然镀上一缕时间的烙印,亘古清晰,归于神迹。

莲花中盘坐三个男子,分明与韦逸一模一样。

皆闭着眼。

剑灵浑身一震,剑身长鸣。

“竟是三生法相?”

“你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剑灵震惊得有些颤抖,有些害怕,有些惶恐,还有隐隐的期待。

它是真的凌乱了。

这种只存在于神话传说的景,竟然真的出现在它的面前?

要知道,它作为仙剑之灵,跟随主人数世身,见过了无数天才绝艳的绝世之姿,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奇景。

它主人和其强大,也只凝聚了一莲一法相,那代表了其主人的过去。

为何眼前的小家伙却拥有三生法相?

难道是与生俱来?

这不可能!

剑灵清楚的知晓,在这方宇宙之下,没有人可比肩主人,若是真有那样的强者存在,太古铜门背后的秘密早就被主人联手攻破了。

剑灵奇了,观察也更仔细了。

本以为三生法相已然足够震撼,但是下一秒,三具法身同时睁眼目光落在铁剑之上,吓得剑灵不敢言语。

第一次,它感觉到了恐惧。

源自器魂的颤栗。

三生法相同时开启,以玄奥的手势结成繁复驳杂的印,印纹流转引天地共鸣,道道气运自天边被拘而来。

宛如极光入漏,百川如海。

剑灵看得分明,法相离莲悬空,三寸之距,气运所汇皆在于顶。

这一刻,剑灵终于看清楚,莲台之上竟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纹。

“这就是那小子的大道伤?”

方一忖罢,法相耀起鸿蒙气尽数灌注于坐下莲台。几在同一时刻,莲台裂纹处涌出混沌气抵死相抗。

韦逸本人豆大的汗珠如雨下。

剑灵焦急,盘旋飞舞,忖道:“二者皆是天地至极,犹如阴阳,若是无法兼容并蓄,这小子危矣!”

能否冲破玄关度过生死门,尽在这一刻。

……

此时,韦逸运转苍穹补天术,只觉得周身气窍大开,气运浩瀚如海,源源不绝的涌入灵台百汇、玄关心窍、丹田气海。

徜徉在自己的内景。

发现丹田气海灵气充裕,积累盈满,正在源源不断的外溢。

他皱眉!

忖道:“我丹田之内灵气外溢,说明这十多年的积累早已达到了突破的界限,为何却迟迟感应不到突破的契机?而且,这次内视好生奇怪,往昔都是直接看到气,为何今日内视却可以看到景?”

“难道是因为苍穹补天术之缘故?”

“应该不是,但这又是为何?”

韦逸大感不解。

冲击境界,与三处有关:灵台百汇、玄关心窍、丹田气海。

此次运转苍穹补天术,气运源源不绝涌入,丹田气海化作的江海之景顷刻间便注入了大量的气运,灵气与气运融合一处,竟产生了某种奇怪的变化,化作一道小人。

小人与他一模一样。

韦逸惊呆了。

下一刻,小人身上涌起流光,灵气与气运尽数化作鸿蒙气,一股股浩然正气自气海内汹涌澎湃,炸涛波澜。

这一刻,韦逸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隐约有种感觉,若是这一刻与修道境一重的散修一战,自己未尝不有胜算。若非入定守心,他真恨不得顺着这股舒畅快意站起,仰天长啸。

鸿蒙气注满气海,涌入玄关心窍。

意识流转。

天地在这就好像充满了律动,澎湃、磅礴、沉稳、绵延悠长。

“咦?”

韦逸意识闪过一丝疑惑,目光细细仅仅盯着心窍处。

在那里,亦有一尊小人盘腿而坐,赫然是又一个自己。

“怎么回事?”

疑惑间,韦逸心念回到气海,发现气海处的小人依旧盘坐守心,也就是说心窍处的那尊小人,也是因为气运与灵气的结合,方才诞生的?

这样的现象,以前从未发生过。

心窍处的小人凝成,却没有任何改变。

就好像在玄关与气海之间形成了一道无形屏障,那些鸿蒙气再也无法进入半分。

韦逸大急。

虽不知身体出现了什么因由,但是一道清晰的记忆深刻脑海,若是鸿蒙气止步于玄关心窍,他将止步于此,何谈突破?

心念一动!

他强行运转苍穹补天术,紧急调动气海处的鸿蒙气涌入玄关心窍。

那一刻,气海处的小人光芒大涨,在这一方小天地,他仿佛就是一座神祇,如尊如圣,威压盖世。

一缕缕帝气自小人身上散发,鸿蒙之气在小人的气息调度之下,疯狂朝玄关心窍涌入,一次又一次的扣响玄关之门。

那一刻,韦逸感觉自己的胸口处几欲炸裂,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

原本盘腿打坐的他,在这一刻竟然醒来。

剑灵吓了一跳。

韦逸双眼无神,趴在地上,手握拳奋力的锤击地面,疯狂的宣泄难以忍受的疼痛。

剑灵吓坏了。

剑身涌起霞光注入韦逸身上。

霞光入体,韦逸稍觉舒适。

未过多久,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再次袭来。

剑灵力竭,无力垂倒,剑身掉落。

意识沉睡之前,剑灵忖道:“这小子似乎跟吾预想的不一样?”

“小子,吾能量已然耗尽,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韦逸虽然剧痛缠身,但意识清醒。

从牙缝里艰难的蹦出谢字!

有那么一刻,他明明感觉到破关近在咫尺,可是,剑灵的昏厥,让他意识再次陷入疼痛的冲击,弱了下来。

“可恶,就差那么一点点。”

“难道,我就该一辈子停在凡人境十层永远无法突破?”

“难道,我活该成为别人眼中的废物?”

“这就是我的天命吗?”

“不!”

“这不是我的天命!”

“我不认!”

“五年之约未赴!”

“佳人未寻!”

“天命不公,我踏修行路,天命要把我践踏。那我便堵上生死,破了这个天命,看谁还敢来主宰我生死造化?”

韦逸爆喝一声,心中已然做了决断

一抹果决。

天命既要断我前路,我便堵上己命,冲破桎梏,掌控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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