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很快打開,此時寧嘉言已經來到門前迎接二人了,他一聽到聲音就馬上合上電腦走了出來,這也不完全是因為怕柳如簾發現自己行為古怪,在他心裡深處,是真的有點想念她們兩個。
雖然同她們認識不過才三天,但是寧嘉言感覺彷彿有一根無形的紐帶把他們三個人連接在一起,好像他就是寧慕的父親,柳如簾的丈夫。
“爸爸,”一進門,寧慕馬上衝上前來撲到他懷裡,寧嘉言蹲下身抱住女兒,一臉寵溺的看著她。
“這兩天過得怎麼樣啊?”他揉了揉寧慕的小腦袋,隨口問了一句。
“嗯,”寧慕輕輕咬著指甲,開始回憶起來,週六她們一起去了遊樂場,下午去動物園看猴子,晚上在哪兒吃了一頓飯,但是具體在哪吃的,她想不起來了。
看著女兒皺著個眉頭在絞盡腦汁的想著,寧嘉言也笑出了聲,他起身拉著寧慕,便帶她去看自己的傑作。
柳如簾進了門後脫掉外套放下包,一眼就看到了寧嘉言貼在門上的那幾張照片,當下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背影,柳如簾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個積木搭起來的城堡自然也是深得寧慕的歡心,當下她一看到便頓時兩眼發光,反而把爸爸撂在一邊,自顧自的玩兒去了。
見狀,寧嘉言也只能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他沒有打攪女兒,而是給對方留下了一個自己的小天地,寧嘉言關上門,悄悄走了出去。
“怎麼沒事幹啊,有工夫搭積木玩了。”柳如簾坐在沙發上,一邊疊著衣服,一邊和他調侃著說。
這兩天寧嘉言也算差不多摸清楚了她的性子,平時正經的時候是真的正經,但是一閒下來本性也就完全暴露,特別是每次當二人獨處的時候,柳如簾總免不了要抓著機會調侃他兩句。
對這種事寧嘉言自然也是習以為常,他沒有回答,而是在柳如簾身旁坐下,靜靜的看著她疊衣服。
見對方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柳如簾也覺得有些渾身不自在,她抬頭看看見寧嘉言沒有走的意思,突然撲哧一聲笑了。
“看我幹嘛,不去看你的寶貝去了。”柳如簾嬌嗔著說了一句,她指的自然是那些情書,寧嘉言原本已經把這件事放下了,聽她這麼一說,臉頓時就又紅了起來。
“我放回家裡去了。”
隨口扯了個謊後,他把腦袋轉到一邊。
“騙人,我剛剛才在衣櫃頂兒上看見。”柳如簾說著,滿臉的小得意,被她直接拆穿的寧嘉言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忙轉移開話題。
“這兩天回去幹嘛了啊?”
“就是聊聊天拉拉家常,帶慕慕出去玩了玩,也沒什麼其他的,不過我把你的寶貝帶回來了。”
聽他這麼說,寧嘉言先是一愣,他剛想在自己腦海中搜尋了一下自己有什麼寶貝時,突然聽到了汪汪兩聲叫聲。
這個聲音是從他背後傳來的,寧嘉言心中好奇,忍不住轉頭一看,然後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他頓時就被嚇了一大跳。
只見一隻短腿的小柯基此時正趴在沙發的扶手上,吐著個舌頭看著自己,似乎是看到主人轉過頭,它大嘴一咧,爬起身就朝著寧嘉言懷裡亂蹭。
寧嘉言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伸手就擋,短腿柯基被這一下直接從沙發上推了下去,小短腿在地面扒拉兩下後,便屁顛屁顛的朝著柳如簾跑了過去。
“你怎麼回事啊?幹嘛啊?”柳如簾把小狗抱在懷中,輕輕摸了摸它的頭,一旁的寧嘉言依舊是一副驚魂甫定的樣子,還沒有完全緩過神兒來。這也不能完全怪他,畢竟他曾經有被惡犬追著咬過的經歷,心裡對狗一直有一些陰影。
“你,你什麼時候養的狗啊。”寧嘉言平復了一下心情,他生怕自己露餡,於是強裝出一副鎮定的表情。然而他這句話一齣口,柳如簾便抬頭奇怪的瞟了他一眼,手上撫摸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這不是你養的嗎,前兩天放在爸媽家,我這次才給你帶回來,是不是啊?小言言。”柳如簾說著搖晃了一下小狗的腦袋,它彷彿能聽得懂主人說話一樣,吐著個舌頭歡快的撒起瘋來。
我養的?寧嘉言怔了怔,心想怪不得剛才在陽臺看見了狗糧,他勉強一笑,站起身上前也學著柳如簾的樣子輕輕摸了摸小狗的腦袋,但是手上的動作依舊很機械。
要說這隻柯基橘黃色毛皮,小小的一隻,耷拉個舌頭的樣子看著還挺可愛,但寧嘉言心中的陰影哪能這麼容易就消除,摸了兩下後他還是很快縮回了手,遠遠地坐到了一邊。
所幸柳如簾一直在同小狗玩耍,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寧嘉言反常的行為,見對方沒有起疑,寧嘉言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家人吃過晚飯後圍坐在電視機前看了一會兒,先哄著寧慕睡著,寧嘉言和柳如簾兩個人一個掃地一個洗碗,便忙著在房間中收拾起來。
等到所有事情都收拾完,時間已經快接近十一點,寧嘉言自覺抱著自己的鋪蓋回到了沙發上,然而就在他剛剛走出房門時,卻突然被柳如簾給叫住了。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見對方一臉的嚴肅,寧嘉言沉吟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他把鋪蓋放在沙發上,雖然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回來。
二人面對面分坐在床的兩端,柳如簾上上下下打量了寧嘉言一眼,但是寧嘉言卻自始至終一直有意避開她的目光。
就這種反應,柳如簾也基本可以確認,要說他心裡沒有鬼,那也肯定是假的。
“老公,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幾號嗎?”
柳如簾沒有任何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就問了一句,白天她並不是沒有察覺出寧嘉言的反常,而是專門挑了個機會才說。
被她這麼直接一問,寧嘉言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他燦燦的一笑,心中暗叫不好,但表面上還是強作鎮定,有些滿不在乎的說:“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我怎麼可能還記得。”
“你肯定記得,就算你什麼都忘了,也不會忘記這件事。”
她臉上的表情很堅定,沒有一絲笑意,寧嘉言看著她的眼神,知道今天自己是絕對混不過去了,一時間額頭上直冒冷汗,不說絕對會露餡,但是隨便說一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不可能碰巧猜中吧。
“你不會不知道吧。”柳如簾緩緩說著,慢慢直起了腰,她雙手都藏在了被子下,一隻手抓著手機,另一隻手緊緊握著一把剪刀。
樓下就是保安室,如果眼前這個人真不是她丈夫的話……柳如簾的手指緩緩按了下去。
“吧嗒吧嗒,”額頭上的冷汗已經順著臉頰滑落,掉在了床上。
“這屋裡好熱啊,我去開開窗戶。”寧嘉言說著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就想起身。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柳如簾突然一把按下手機上的按鈕,報警信息立刻傳了出去,隨即她一個箭步衝上,以一招擒拿手直接反扣住寧嘉言的右臂,直接把他按在了牆上,手中的剪刀徑直頂住了他的小腹。
“你,到底是誰?”
“哎呀你幹嘛呢,我說不就是了嗎。”寧嘉言一手用力拍打著牆,使勁想掙脫開,然而柳如簾是專門練過的,他掙扎了半天只覺得右臂越來越痛,對方卻沒有絲毫鬆手的意思。
“9月28號。”寧嘉言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