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人自然是柳如簾,她蹬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又把厚厚的大衣掛在衣架上,見臥室裡還亮著燈,便走了進去。
這短短幾秒鐘的功夫,從聽到門鎖響動到柳如簾走進來,寧嘉言已經把自己剛才的搜索記錄刪了個一乾二淨,他插上耳機裝作在看電影,見柳如簾進來了,這才把耳機摘下。
“回來了。”
柳如簾點點頭,一進門便直接趴在了床上,她臉上寫滿疲憊,揉著痠痛的肩膀,又略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後,柳如簾這才極不情願的又從床上爬起來,朝衛生間走去。
等她一出去,寧嘉言立馬下床趴在門框邊偷看了一眼,發現柳如簾正在洗臉,他趕忙把電腦放在桌上,然後又爬到床上鑽進被子裡,朝上拉拉被沿遮住了半邊臉,假裝呼呼大睡起來。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害怕和柳如簾聊天露餡兒,雖說信息都掌握的差不多了,但畢竟是同床而眠的夫妻,相互之間太過熟悉,寧嘉言心中沒什麼把握。
畢竟現在有一件事他還沒有確定,現在這個自己是不是真正的自己。
柳如簾很快洗漱完畢,拖著疲乏的身子又走回臥室,她看寧嘉言已經側著頭睡著了,便把門關好又把大燈熄掉,只開了一盞床頭櫃的小燈,接著自己也上了床。
她摘掉了頭飾,烏黑的長髮立馬披展開來,蓋住了她光滑的脖頸,垂在了背上。
寧嘉言雖然在一旁裝睡,但其實一直眯著眼觀察著這邊的情況,見柳如簾把髮卡隨手放在了床頭櫃上,便又接著開始脫衣服,他再也忍不住了。
“刷,”寧嘉言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把身旁的柳如簾給嚇了一大跳。
“你沒睡著啊。”
“我…”寧嘉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翻身下了床,說:“我去看看客廳的窗戶關好了沒。”然而就在他前腳剛踏出去,還沒來得及走出房門,柳如簾就把他叫住了。
“我剛才看過了,沒問題,趕緊睡覺吧。”
這一下寧嘉言無話可說,只能又乖乖縮回了床上,此時柳如簾已經脫掉了長袖,又開始脫起褲子來,寧嘉言在一旁端坐著,臉一陣紅一陣白,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等會兒,”他突然伸手把柳如簾給制止了。
“怎麼了?”柳如簾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臉疑惑。
“你,你脫衣服幹嘛。”寧嘉言腦子一片混亂,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脫衣服睡覺啊。”柳如簾撲哧笑出了聲,他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心想他今天是吃錯什麼藥了。
“睡覺為什麼要脫衣服。”這句話一說完,連寧嘉言自己都有些想要敲爛自己的腦袋,心想這說的是什麼狗屁話,連他自己都這麼想,柳如簾就更不必說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寧嘉言一番後,似乎是有些不太確信的輕聲問了一句,“你是想幫我脫?”
這一下弄得寧嘉言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他轉頭看了一眼,只見柳如簾一臉俏皮,在昏暗的燈光下倒是顯得有幾分可愛,寧嘉言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腦袋立馬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都老夫老妻了幹嘛這樣。”柳如簾說著,語氣中有一絲嗔怨的意思,但她還是乖乖轉過了身,開口說:“你幫我吧。”
看著對方潔白的後背,寧嘉言簡直快要瘋了,一時間也愣在原地,不知該幹什麼。柳如簾等了半天見他沒反應,轉過頭看到寧嘉言一臉呆滯,心中的疑惑更重。
“你到底睡不睡覺啊?明天還要上班呢。”她的語氣也恢復了正常,剛才那副小女生的姿態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不睡。”寧嘉言裹緊了衣服,把腦袋轉到一邊。
“你怎麼啦?今天怎麼神神叨叨的。”柳如簾看著他,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這床太擠了,我睡著不舒服。”他說著從屁股底下抽出了枕頭,就朝著外面走去,剛一齣門,柳如簾連同他的衣服和被子一塊兒都扔出房間,隨後直接把房門關上了,還從裡面反鎖。
就這樣,寧嘉言裹著被子在沙發上將就了一晚。
……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只不過不是他想起這麼早,而是沙發實在太難受,他睡了一晚上,脖子和腰都快斷了,早點起床反而是一種解脫。
柳如簾也起來了,正在衛生間洗漱,她看了寧嘉言一眼,表情有些古怪,並沒有同他說話。寧嘉言燦燦一笑,撓了撓自己蓬亂的頭髮,畢竟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柳如簾八成是生氣了。
一如往常,柳如簾早早把早餐準備好,寧嘉言和寧慕吃完飯以後便各自去上班和上學,柳如簾沒有急著出門,而是收拾碗筷,在整個吃早餐的過程中,寧嘉言和柳如簾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
“慘了,早知道昨晚就不那樣了。”
早晨,寧嘉言趴在辦公桌上無精打采的,心中滿是悔恨,他心想自己一個大男人怕什麼,將就一晚上也就過去了,現在弄成這種情況,他可不知道晚上該怎麼回去面對柳如簾。
更可怕的是,可能從今往後他就一直要睡沙發了,想到此,寧嘉言不由得嚥了口唾沫,要真是那樣的話,不出一個月,自己的腰跟脖子鐵定都會斷掉。
“一定得想個辦法。”
寧嘉言下定了決心。
“老寧快出來,來活了。”
就在他絞盡腦汁在想著方法時,張常平那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