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遗憾,有花棉袄十四文在前,这灰棉袄肯定是卖不上十四文的价格了。
姜笙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长宴却在此时摇了摇头,“必须卖十四文,明天卖。”
“为什么?”这下不光姜笙,其他几个兄弟全都奇了。
有花棉袄珠玉在前,灰棉袄再卖十四文,怎么可能卖出去,乡亲们又不傻。
但长宴没再解释,回了破庙。
他这个人挺聪明,头脑也够,就是话太少。
姜笙心底疑惑,亦步亦趋地跟进破庙,追问道,“五哥,你说清楚啊,为什么灰棉袄必须卖到十四文。”
许默正在抄书,闻言放下笔墨,“我想,是不好交代吧。”
“昨天你卖十四文,今天张家可以卖十三文,但你不可以,你要对昨天的顾客有交代。”
“至于如何把灰棉袄重新卖回十四文的价格,只能问小五了。”
许默这话说完,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长宴脸上。
他白皙的面颊上有淡淡的粉渲染,但整个人依旧平静。
好半晌长宴开口,只说了两个字,“赠品。”
长宴的话为姜笙打开了另一个道路。
有时候,降价并不是唯一的促销手段,送赠品也行。
看来明天要去县里批点好看的头花丝带了,这两样在婶娘中格外受欢迎,搭上袄子肯定很好卖。
想通所有,姜笙松了口气,这抢生意的危机总算度过去,她也聪明成长了一截。
等到晚上休息了,姜笙才后知后觉。
连许默大哥都想不到的事情,为什么五哥这么聪明。
他好像游刃有余,早就知道该怎么办。
将人心揣摩地如此透彻。
比如张家用十二文买来的棉衣,他要用十一文收购,不是贪那一文钱的便宜,而是让张家亏几十文钱,才能吃到教训,以后不敢来抢生意。
比如知道用大活人打广告,比如知道可以用赠品维持住十四文的价格,就算以前买过灰棉袄的婶娘不服气,大不了也送她个头花,就能让婶娘喜笑颜开。
姜笙越想越佩服五哥的聪明。
可他,不是失忆了吗?
揣着疑惑,姜笙睡去。
第二天,方恒带着她去县里收购头花丝带,回村当做赠品一卖,虽然也有人嫌十四文的灰棉袄贵,但买的人更多。
没几天,灰棉袄和花棉袄都清空了。
余下一件被长宴试穿过的花棉袄,姜笙在温知允上门换药的时候,送给了张姑姑。
张姑姑特别高兴,捧着花棉袄要给钱。
姜笙笑嘻嘻,“姑姑也没几个钱,留着花用吧,周伯伯的腿可花了不少钱呢。”
这话可没错,周志强扭伤脚足足躺了有一个半月,算上诊费换药费,一共五十一文钱。
这在庄户人家可是笔大数目,把周大娘心疼地躺在床上好几天都没缓过来。
“那怎么行。”张姑姑不想占小孩的便宜,硬往姜笙手里塞了十文钱,“姑姑就只有这些,好孩子你拿着。”
姜笙没办法,只能揣怀里,寻思赶明找个由头还了。
回到破庙。
温知允正在给许默的腿换药,姜笙凑过去看,也看不出个子丑演卯,幸好她还有嘴,“大哥的腿什么时候能下地行走?”
许默含笑,“小四说今天就能。”
这可是个大好事儿,姜笙睁大眼,四哥可真能藏事情,愣是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她绝对不承认,是自己这段时间醉心赚钱,忽略了大哥。
等温知允把树枝拆下来,重新消毒敷上药粉,便扶着许默下地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