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们坐马车过去。”
夏言羽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她前脚刚踏进门槛,后脚一顿。忽而转身朝着卢浩天微微一笑:“也好,我收拾一下纸笔,再让厨娘备些点心,不如把姐姐也叫上吧,她这几日在家中也闷坏了。”
夏言洛听说这么冷的天,还要出门,有些不情不愿。卢浩天与她在停云阁虽然时常见面,但是一直窝在厢房内,着实有些憋屈。
把夏言洛拉进房内,卢浩天在她脸上亲了亲,哄道:“我和她说去,说实话,便是要沉闷整整一下午。她一去梅林,就只顾着自己作画赏梅了。我们正好……”
以往夏言羽入了梅林,便如痴如醉。坐在搭好了的帐篷内,放几个暖炉,便开始研磨作画。头一回卢浩天还留在她身边研磨,只是他的手常年习武,力道控制不好,墨块经常被他捏碎。几次之后,夏言羽便推他出去,自己独坐一个下午。
如今他和夏言洛一起去,便可逍遥自在的赏梅了。
三人同坐一辆马车,夏言羽故作羞涩,并未坐在卢浩天身边,如此一来,反倒是更加能清楚地看明白,卢浩天和夏言洛两人之间眉目传情了。她竟也不生气,反而有一种看戏的心绪。这戏刚刚开始,她自然悠闲得很,也等得及。
等三人下了马车,驾车的下人便先将帐篷搭好了,夏言羽坐在暖和的敞篷里,见夏言洛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同卢浩天一起出去,便道:“姐姐不必陪着我,外面日头正盛,走几步便不冷了。浩天腿脚不便,姐姐照看着,我也能安心一些。”
夏言洛有些诧异,不过既然夏言羽开口,她乐意之至。
等夏言洛走后,夏言羽便起身出去,马夫正靠在马车内打着瞌睡。夏言羽敲了敲马车,那人迷迷糊糊的爬出来,慌张道:“二小姐?有事情吩咐小的吗?”
“你不要紧张,只是许久没来,在帐篷里无法画出整个梅林的景色,你去帐篷里看着点,我出去走走。”
梅林就在城郊官道不远处,来往客商总是陆陆续续的。那马夫揉了揉眼睛,应声进了帐篷。夏言羽这才转身摸了摸骏马的额头。这匹马是她出门时常用的,名为“缨络”,因它毛色是枣红色,加之还层层渐变,才有了这样的名字。
“缨络乖,恶人自有恶人磨,何况我这么做,是锻炼他的腿脚,对不对?”夏言羽用脸蹭了蹭枣红色高头大马的脸,俏皮的一笑。缨络竟像是听得懂人话,喷出了鼻息,抬了抬前蹄,乖乖的贴在了夏言羽的脸上。
露出一个歉意的神情,夏言羽走到缨络的马尾处,从荷包内取出一根针,闭上眼刺进去马屁股上。枣红马吃痛,长啸一声,蓦地瞪起后腿,向前一窜,拼了命的朝官道的方向跑去。它身上的连接马车的绳索骤然拉紧,马车轰的一声甩向夏言羽。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夏言羽转身就扑到一边,只是脚下干枯的杂草绊脚,惹得她惊呼一声,趴在了地上,虽然摔得有些痛,但是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夏言羽咬了咬唇瓣,慢慢的爬起来。
那在帐篷里的下人听到声响,慌忙跑了出来,进夏言羽摔在地上,马车被马带着不知所踪。他惊慌的跑到夏言羽身边,把人扶起来道:“二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您摔着了吗?”
夏言羽摇摇头,揉着有些痛的手肘道:“我无大碍,只是这马不知怎么的,突然发起狂来,竟然甩蹄子就跑了。家里到这里需得两个多时辰,若是走回去,脚下一定要生水泡的。你现在就赶紧去道上,让人捎你一程回去,再备一辆马车过来,可明白了?”
那下人得了令,折身就朝官道上奔去。只是夏言羽算的明白,如今是办年货的时候,赶车的人都机警得很,一般路人招手要捎上一程的,都会被拒绝。即便是真的坐上了马车,也会顾及着车内的货品,行的缓慢。
等到了家中,估计天都黑了,到时候,再出来,城门估计都已经关了,看夏言洛和卢浩天,如何进城,又如何解释彻夜不归的缘由来!
而此刻,卢浩天和夏言洛两人,正牵着闲逛到了梅林的另一边,距离帐篷很远了。
“我们出来有半个时辰了吧,会不会引起夏言羽的怀疑?”夏言洛有些担忧,她当然不是害怕夏言羽,而是现在还不能和夏言羽撕破脸皮,她娘亲和她早就合计好了,等夏家的家产通通都转移到了她娘的名下,就是夏言羽被赶出家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