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子,随便选了一件,抽出中间一根,没有,再抽一根,终于有了。
只见席子中间,缝着一条黑线,虽然手艺堪称拙劣,但确实是有的。
“你缝上去的?”
张翠兰心中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吴应成红着脸点了点头。
“对。”
“下次我帮你缝吧!”
“啊!?”
吴应成脸更红了。
“哦,我的意思是…。”
张翠兰也是满脸通红。
这个时代,做为一个女人,只会给最亲近的人缝缝补补。
虽然是席子,可还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我的意思是,你缝的太难看了,影响美观,还不如我…。”
看着吴应看惊讶地看着自己,张翠兰感觉脸都快熟了。
“哎呀,你,你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好不好,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哟,小两口,打情骂俏,都骂到供销社里来了!”
正在这时,何玉书跳了出来,一脸的坏笑。
张翠兰转脸一看,直接羞的低下了头。
吴应成急忙打住,绝对不能让这话再说下下去了。
“老班长,你就别胡扯了,我的席子被人调包了。”
“什么?你的席子被人调包了?”
何玉书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他是吴应成的担保人,坑他不就是坑自己吗?
“哪个狗.日的干的?”
吴应成心中早已有了怀疑对象,就是之前遇见的张洪达。
但现在没有证据,也不好明说。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是干这一行的。”
“调包了多少?”
“现在发现了一件。”
“这样,张大妹子,你赶紧验货。
应成,我们两个好好找,看到底调包了多少?”
“好。”
席子已经被人调包了,三人也不敢再多磨蹭,急忙分头干了起来。
比之前更加仔细,也更加小心,弄到两点钟左右,总算是弄完了。
可能是时间急,那人只调换了一件。
“也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干的?”
何玉书一肚子的鬼火。
“这样,应成,你先去会计那把账结了,回去继续收。
今儿我跟吴镇长去县晨开会,遇见了日杂公司的领导,他们又在催我了。
一会我和张大妹子帮你查查这事,明天给你个答复,绝对不能让你被人坑了。”
“好。”
吴应成也不想亲自查这事,一来不够格,二来该借力还是要借力的。
他张洪达再牛逼,还不敢跟何玉书和张翠兰斗。
特别是张翠兰,他舅舅是临近大湖镇派出所的所长,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出了院子,吴应春他们已经给牛喂了水吃了草,车也已经驾好。
时间紧、任务重,吴应成也没有功夫耽搁,驾着牛车,一路飞奔,花了一个多小时,赶到了同叶村。
张洪达等人肯定是不在了,吴应成要确认的就是,他有没有已经开始了价格战。
幸好,张洪达的资金应该也不是很足,原本就被吴应成抬过一毛的价格,他并没有采取这种大家都死的法子。
只是村子里突然多出了一些不利的消息,有说王素芬是吴应成媳妇的,有说他品行不端的,还有说他欠钱不给的。
面对谣言,吴应成知道越解释越乱,只是把王素芬带上,一口一个妈的喊,对于欠钱不给,众人见着一张张的大团结,自然不攻自破。
只是把吴应春给气惨了,嚷着闹着就要去打架,直接被吴应成给叫住了。
到了下午六点钟,吴应成有了经验,身上只留了两百块钱。
其余的三千六百多块,全部买成了席子,整整一千七百根。
“老大,要不咱们再跑一趟吧?”
看着天还没有黑,王素芬提议道。
吴应成看了看众人,这一天跑下来,大家实是太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吴应春擦了擦汗,看了看父亲吴培德。
“我也觉得再跑一趟,不能让姓张的那狗.日的抢了先。”
陈冲也代表他的人点了点头,“晚上跑比白天跑好,凉快!”
吴应成看着那一车车的席子,牵起了牛。
“那就再跑一趟!”
这个年代的人,肯吃苦的人比较多,大家说干就干,在井里喝了点水,又在河边洗了个澡,趁着凉意,又往乡镇上赶。
同叶村的八队离乡镇四公里半路,加上乡镇到双沟镇的四公里路,差不多九公里,拉着货天又越来越黑,走了整整两个半小时。
到了双沟镇,天已经黑了,这个时代又没有夜市什么的,路灯也比较少,家家户户都在屋里造人的造人,打娃的打娃,街上很难见到一个人。
吴应成先在镇上唯一的旅馆开了六间房,让王素芬和二爸、三爸这些老一辈歇着,自己带着陈冲和吴应春几个去敲供销社的门。
敲了半天,也不见开,好像是守门的大爷已经睡着了。
吴应春立即不愿意了,冷哼了一声。
“哼,城里人,就是靠不住,不是说什么时候来都行吗?
现在连门都不开,这算特么个什么事呀?”
吴应成心中也是一阵好奇。
他每次来,都会给这守门的陈大爷打爷,来的时候一支,走的时候一支,有时候还是一包。
别人来了不开门他信,可他来了,怎么就不开门了呢?
又用力敲了敲,还是没有回音。
吴应春一下子就爆发了,一脚踢在那铁门,发出哐啷一声。
“瓜娃子,快点给老子开门。”
“春娃子,你狗.日的骂谁呢?”
正在这时,门打开了,何玉书一头乱发的打开了门。
吴应成忙问:“老班长,怎么是你开的门?”
何玉书打了个哈欠,精神了一些。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你知道是谁把你的席子调包了的不?”
吴应成脑中灵光一闪,心里咯噔一下。
“你的意思是,是陈大爷干的?”
“对,就是这老头干的。”
吴应成一阵疑惑,“怎么会是他呢。”
何玉书挠了挠头。
“谁知道呢?为了你这事,我连领导都请来了。
可他就是不说,最后只能把他给辞了。
哎,你说说看,他今年已经五十九了,再有几天就退休了,这是为了个啥呀,真是的?”
吴应成问:“那你知道他家在哪里住不?”
何玉书一脸不解,“怎么,他把你害得这么惨,你还想去看他不成?”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事没有简单。”
“你管他简不简单呢,反正你的席子以后应该没人敢动手脚了。
对了,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