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看什么!”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方涵下意识做出反应。
他快速回身,同时右手探出,反握住身后人的手臂。
“疼…疼…”
看着被自己擒拿住的薛蕾,方涵面不改色,冷漠道,“抱歉。”
说着,放开薛蕾的手臂。
薛蕾揉着自己的胳膊,忍不住抱怨,“你这人真奇怪,我就是问问你在看什么,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真是的!”
“不该问的,别问!”
方涵扔给她一瓶红花油后,朝前走去。
“什么人嘛!”
薛蕾接过红花油,嘟囔了一声,跟上去。
“蕾蕾,你怎么了。”
回到队伍后,同行的何佳佳听见薛蕾碎碎念,那小嘴跟抹了蜜一样,全是国骂。
“没…没什么。”
薛蕾揉着手臂,下意识看了眼前面的方涵。
何佳佳盯着两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天色逐渐变暗,而方涵他们也来到了那村民张贵的家,一处农家小院。
“我家不是很大,几位就凑合着将就一下啊!”
说完,张贵打开院子,喊来婆娘招呼众人在院中休息后,两人便同去收拾房间。
张贵家的院子不大,但打理地井井有条,一方木桌摆在院中,边上种着一棵桃树,还在一旁搭着葡萄架,鸡鸭们在院中悠闲走动,让人看起来格外舒适。
“哇,好可爱的小狗!”
薛蕾似乎忘却了之前的情况,拉着何佳佳小步跑到树下,逗弄着一条黑色小土狗。
小狗对于两个女生的抚摸完全不在意,头也不抬,自顾自趴在地上。
反倒是在方涵走近后,小狗猛地站起,龇牙咧嘴,发出稚嫩的咆哮。
“不许动我的小黑!”
就在几人围着那小狗看时,正中堂屋里跑出来一个小男孩,朝着他们叫喊。
小男孩似乎是天生有些残疾,走路一瘸一拐,速度不是很快,同时在他脸上还长着一块大肉瘤,导致整张脸十分畸形,看着有些瘆人。
男孩走到那黑狗前,伸手护住,一脸戒备地看着几人。
两个女生被男孩的相貌吓住,后退几步,不敢说话。
女士出现情况,后面的男士自然是要站出来。
张政和傅景山快步上前,虽然也被男孩的相貌吓住,但还是强忍住,同男孩交流。
方涵站在一侧,默默注视着。
他盯着男孩的相貌,似乎想起,从进村的那棵老树开始,他好像已经看到不下五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有点残疾。
只不过那些人大多是腿脚上带点残疾,相貌倒是同常人一样,没有眼前这男孩这样。
就在男孩和张政他们对峙时,张贵夫妇赶来。
“娃子,你是在咋!”
张贵气冲冲走过来,却也不打男孩,只是语气严厉。
“他们在欺负小黑。”
张果抱着黑狗,低声回答。
“你…”张贵狠狠瞪了男孩一眼,然后看向众人,“几位,你们的房间收拾好了,要不要先吃个饭。”
几人互视一眼,张政摇摇头,“还是不了,我们想要休息了。”
“那行,你们跟我来吧!”
张贵在前面领路,带他们去房间。
在方涵路过那张果时,张果怀中的黑狗,面露凶狠,对着他怒目而视。
方涵回过头,看着黑狗,微微一笑,“狗不错。”
说罢,便跟着离去。
反观那黑狗一声不发,将头埋低,嘴里传来呜呜声音,似乎被方涵吓着了。
准确的来说,是被方涵佩戴的那截怨灵手指给吓着了。
两个房间,其中有一间是杂物屋,虽然被收拾过,但是依旧有些脏乱。
两个男生发扬风格,让两个女生住另一间,他们三人在这里。
对此,方涵是没有什么一剑,对他来说,左右不过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不用太将就。
乡村的夜晚,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多数人早早便熄灯睡觉,张贵一家也是如此。
而方涵他们,因为走了许久的山路,都很劳累,很快也各自休息了。
夜色渐浓,整个大河村寂静无声。
只是偶尔传来三两声狗吠后,便又陷入一片沉寂当中。
微风轻刮,大河村祠堂中白色纸钱翻飞,散落的白绫簌簌作响。
那正中的白色棺椁,静静矗立。
忽然。
棺盖微微一震,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随着缝隙蔓延开来。
很快,雾气弥漫了整个祠堂,黑漆漆的一片,唯有那白棺在月光下,隐隐可见。
屋檐上的一只告死鸟,歪头见着祠堂中的景象,漆黑小眼乱转,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就在它自顾自梳理身上羽毛的时候,却未见着那雾气有了新变化。
黑雾集聚在一起,汇聚于祠堂木门处,然后顺着那细小的门缝,缓缓流出。
随着黑雾流出,祠堂内的白棺上,出现一根根黑色线条。
线条交织在一起,慢慢勾勒出一个人形。
一个女人。
而在那线条简单勾勒出的人眼上,闪过一道如血般绚烂的红。
明月高挂于天,远处一朵乌云飘来,遮住月光。
下方的大河村,顿时陷入黑暗当中,看不到半点亮光。
不知何时,那未知的黑雾,包裹住了祠堂周围的一户人家。
张二是祠堂旁边的住户,作为一个单身汉,在喝了二两小酒后,便迷迷糊糊上床睡觉。
在睡梦中,他来到了一片沙漠,放眼望去,满是黄沙,而他此时却十分口渴,想要寻求水源。
等他刚走一步,脚下的流沙开始塌陷,裹住他的双脚缓缓下沉。
不管他怎么挣扎,身体依旧在下落。
先是大腿,然后是身体,紧接着是嘴巴,鼻子,眼睛,耳朵。
黄沙无孔不入,朝着他的嘴巴眼睛和鼻孔里钻。
他开始变得无法呼吸,意识开始沉沦,眼前什么也看不见,想要闭眼,却发现沙子已经将眼睛填满。
痛苦。
窒息。
以及绝望。
张二死了。
死在床上,双眼凸出,脸色青紫的死在了床上。
沙沙。
在他床边,一团黑雾正在退去。
那黑雾似水,似沙,隐隐间带着一抹血红色。
隔壁的祠堂内,黑雾返回。
白棺上的粗略黑色线条,变得生动起来。
尤其是那些线条,褪去了黑色,染上血红。
同时,线条勾勒出的女人相貌,变得清晰起来。
踏。
一声带着水渍的落地声响起。
一对腐朽的碎花布鞋落地,混杂着泥沙的污水从中流出。
屋檐上,梳理羽毛的告死鸟见着这一幕,振翅飞走,同时嘴里发出粗劣的嘶哑声。
“哇—哇—-”
‘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