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都……”紅兒愕然捂住嘴。
“沒辦法,這片區域的靈源已被損毀,靠靈力庇護的莊稼也將不復存在。”
姜政抓起一把泥土,陣風吹過,泥土化作砂礫從他的指縫中流走。
“她們難道是為了……”楊譯之突然想到了什麼,面色騰時慘白。
“你想的沒錯,她們是為了周邊方圓百里內的百姓。”姜政深深望了一眼暗色的天空,慨嘆道:“這下,又不知多少白骨會橫於街頭……”
“僅僅只是因為未修正途便要引來這樣的懲罰?”楊譯之緊握雙拳,腦海中一遍遍回放白日里那些鮮活的面孔。
還有落仙洞的仙女姐姐們,她們犯了什麼錯?!
感受到楊譯之的憤懣,紅兒輕輕撫上他的手臂。
“沒什麼好置喙的,習慣就好了。”姜政搖搖頭,神色恢復如常。
“陸源經常發生這種事?”楊譯之不甘心地問,他就像個解不開謎題的稚子,想要在這個答案上一探究竟。
姜政欲言又止,眸中的光色變化很快,他聳聳肩,“只要所有修靈人遵守天道秩序,這種事就能避免。”
“又是天道……”楊譯之蹙眉,“天道到底是什麼?!”
“兄弟,你問題也太多了吧。”前者表現出不耐煩,“答案得自己找才有意義!”
火燒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它拱了拱楊譯之,像是在安慰他似的。
“驢兒!你還活著?!”見到熟悉的身影,紅兒喜出望外。
誰曾想火燒一邊打鼻響一邊繞到楊譯之的另一邊,像是在生悶氣一樣不理會紅兒。
“它貌似在氣你將它賣掉的事……”楊譯之被夾在中間,別提多難受。
“對不起,驢兒,我怕我不將你賣掉……”紅兒嚥了咽口水,“會忍不住……拿你充飢……”
“嗚啊——!”火燒憤憤地撇過頭去。
對此深有感觸的楊譯之尷尬地清清嗓子,“好了好了,既然現在大家重新聚在一起,就不要再計較太多,接下來……”
他握住紅兒的手,“我有一項任務需要完成,紅兒,你願意陪我一同嗎?”
紅兒微微點頭,臉上泛起點點殷紅。
奇怪,她為什麼會臉紅?
像是知道楊譯之心中疑惑似的,姜政突然開口,“兄弟,女孩子是很容易害羞的,尤其是像你這麼俊美的人盯著她。”
聽到這裡,楊譯之好奇地問:“紅兒,我已和從前大相庭徑,你為何能一眼就認出我?”
紅兒眨巴眼睛,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我就是認識你啊……”
好吧,問了等於沒問。
二人一驢收拾了一下,連夜上路。
一路上,楊譯之不時回頭,姜政亦步亦趨跟著他們。
察覺到楊譯之的目光,姜政就會停下來左顧右盼。
“你到底要跟著我們到什麼時候?”楊譯之忍不住發問。
“兄臺你這話說的,大路就一條,你能走我就不能麼?”姜政表現出我們正好順道兒的姿態。
“可以。”楊譯之拉住火燒的韁繩,“那你先請。”
“哎呦,瞧你,多見外!”姜政三步並兩步走上前來,卻沒有要先走的意思。
“怎麼?”楊譯之好笑地盯著他。
“你看哈,我們剛剛一起經歷了生死,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忍心丟下我這荒山野嶺的一個人嘛!”
“難道在遇見我之前你不是一個人?”楊譯之非要看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姜政用肩膀撞撞他,像個小媳婦兒一樣扭扭捏捏,“這不剛剛經歷了一場浩劫,我有點兒心理陰影嘛,再說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不是?我呢,好歹也算個百科全書,帶著我你不虧!”
楊譯之仔細思考了一下,此人對這個世界的瞭解遠多於他,雖然有些問題可以請教系統,但系統總是給出一些囫圇的答案,帶著這傢伙確實很方便。
可……
他的身份依舊是個謎團。
楊譯之不喜歡謎團,更不喜歡不確定因素,心中總對這貨有排斥。
就在這時,紅兒拉了拉楊譯之,輕聲道:“荒郊野嶺的,確實不安全,一起走也好有個照應。”
“還是紅兒姑娘明事理!”姜政討好地朝她露出一口白牙,鬍子拉碴的好不猥瑣。
看在紅兒的面子上,楊譯之同意了。
圓月一半藏匿在雲翳裡,一半裸露夜空,陣陣狼嚎伴隨著呼嘯的風聲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空氣中飄來不同尋常的氣味。
系統突然響起:【警告,警告,前方將遇獸襲】
“有情況。”
楊譯之猛拉韁繩,坐在火燒上的紅兒差點掉下來,她扭扭惺忪的眼睛,“怎麼了?”
話音剛落,三團冒著滾滾濃煙,皮膚滾焦,依稀能看是狼形大小的生物從灌木叢裡躥了出來,齜牙咧嘴攔住三人的去路。
岩漿一樣的口水從它們的牙縫裡滴落在地,地皮很快被澆燙成烏色,像人皮膚上的結痂一樣。
姜政神色一悚,往楊譯之身後躲去,不可置信地問:“這,這裡怎麼會有火絨狼!?”
“你不是百科全書麼,問我?”楊譯之沒好氣地譏諷他。
為了維護自己的人設,姜政顫巍巍解釋道:“書上說,火絨狼是二階兇獸,只出現在地空那種極端環境裡!”
“妖獸?”楊譯之嘗試理解他的話。
“妖獸指的是那種初凝靈識的獸類,等階為最低的三階,二階獸類則分靈獸與兇獸……”
這麼說它們很危險,是了,系統只有在他遇見生命危險的時候才會發出警告。
真是衰到家了,剛剛經歷天雷這會兒又碰見高品階兇獸,楊譯之真心覺得自己是上輩子作孽太多才會被髮配到這裡。
三隻濃煙繚繞的惡狼不斷在地上摩擦爪子,獠牙一根根聳立,欲將三人當場撕碎。
不能硬拼,楊譯之飛快地在腦海分析,若是碰到狼身上的岩漿必定會被嚴重燒傷,他憑藉著通關無數遊戲的經驗,分析這類火屬性的怪物的缺點。
他發現這三隻狼的動作極為相似,連爪子著地的劃痕輕重都是一樣的。
原來如此!
姜政見楊譯之緩緩在後腰帶上抽出一把瓢勺。
“兄弟,你給我整不會了!這種時候你居然打算餵食?!”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