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傾這條命是宋家撿來的。
8歲那年,她母親虞曼琳載著她去景山山頂的寧安寺,半路上他們的車子與一輛大貨車相撞。
轎車翻過防護欄,滾下了山坡。
虞傾當場昏了過去,醒來時在太平間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從此,她成了沒人要的小垃圾。
賀家不願意養個有辱家門的私生女,虞曼琳又沒有其他的親人。
最後是宋夫人把她帶到了宋家。
小時候,她以為那場車禍只是一次意外,因為肇事者也一起死了。
但直到宋硯青出國後,她才知道……
那可能是一場蓄意謀殺。
背後的真兇……還在逍遙法外。
如果當年不是被宋家收留,可能她也被真兇給解決了。
這些年,她斷斷續續地查了一些東西,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線索。
想要再查……困難重重。
宋硯青從回國就查到了虞傾這些年的事兒,自然也清楚她在查那場車禍。
夜色深沉。
宋硯青降下大G的車窗,點了根蘇煙。
路燈昏黃的燈光穿過婆娑的桂花樹,幾縷斑駁的光影落在他的臉上,竟有幾分孤寂。
但那只是短暫一瞬。
虞傾並沒有看到。
她挺直了脊背,垂著腦袋乖乖認錯,“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話。”
宋硯青沒有理她。
虞傾知道自己暫時沒有能力查清當年的事,面對她唯一可以依傍的宋硯青,她不該惹怒他。
況且……她對宋硯青還藏了別的不可說。
想把曾經斷了的夢續上,做小伏低,才是她的本分。
“硯青哥,是我錯了!”
剛剛一副牙尖嘴利,恨不得衝上來和自己劃清界限,這會兒裝什麼小白兔乖乖。
但跟她較勁,宋硯青不值當。
一根菸盡,他終於將目光投在了虞傾的臉上,“別自作聰明,滾!”
虞傾沒動,仍舊一副乖巧模樣。
“我不想跟別人,你別不要我!”
不提這一茬,宋硯青還真就這麼算了。
但虞傾總是不懂見好就收。
嗤笑了一聲,宋硯青涼涼出聲,“要不我攔著,你這會兒應該在楚江舸的床上吧?”
“我不喜歡渣男,我那是故意氣你的。”
虞傾坦白,卻絲毫沒有討到宋硯青的好。
“在我這兒,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滾!”
縱然虞傾臉皮再厚,但今晚三番五次的被他這麼說,胸口有點漲著疼。
她扯了一下嘴角,又披上了那張風情媚俗的皮,“知道了,宋總。”
折騰了大半宿,虞傾天亮才睡,卻不知道藍橋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圈子。
有人說宋硯青為了護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小玩伴,要把趙總的兒子綁去餵魚。
還有人說的更誇張,說宋硯青其實是喜歡虞傾,只是虞傾沒身份,他必須要和白家聯姻。
虞傾聽著這些話,一笑置之。
但有的人顯然當真了。
白晞找過來的時候,虞傾剛從畫室出來,身上掛滿了顏料。
“白小姐……”
“傾傾很喜歡畫畫?”
虞傾一愣,一時沒明白白晞話裡的意思,“還行。”
“之前就聽伯母說你在學畫畫,沒想到你還小有名氣。”
這種誇獎中帶著暗諷的話虞傾不知道怎麼接,索性不吭聲。
白晞卻笑了下,溫婉知性,“你不用這麼防備我,我只是想多瞭解瞭解你,雖然你只是阿硯小時候的玩伴,但阿硯卻把你當親人的。”
玩伴二字,白晞說的意味深長。
畢竟在外面那些人,好聽的說她是宋硯青的玩伴,難聽一點的,就是宋硯青的丫鬟,婢女。
虞傾忍著心底的冷笑,抬眸看向白晞。
“你要是還想繼續深造,我可以幫你……”白晞盯著虞傾,“正好我家在羅馬美院那邊有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