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徐知然看見她，揮了揮手，“這邊，念念。”
一桌的幾人回過頭，視線落在江念身上。
陳屹撩起眼皮掃一眼，又若無其事轉回去，懶懶靠著椅背，跟身邊的人講話，隨後低頭看手機。
“學妹。”紀清遠眸光微閃，挑了下眉，眼底含笑，“這麼巧？”
江念沉默走過去，在徐知然身邊空位坐下，而另外一邊就緊挨著陳屹，她抿了抿唇，“是挺巧的。”
她怎麼就忘了，這些人和孟長青認識。
華大和南大距離不遠，平時專業間會進行學術討論，音樂學院最為頻繁。
一來二去，關係非常熟稔，遇到都會打個招呼的程度。
“你們認識？”徐知然坐直身體，在兩人間掃了掃。
紀清遠勾唇點頭，“嗯。”
“那就不用我介紹了，念念，這會人多，我們只能拼桌吃了。”
江念自然沒意見。只是身邊挨著陳屹，讓她有點緊繃，不由往旁邊挪了點。
菜提前點好，不一會上了三盤烤串。老闆笑著說，“吃好啊，你們還有兩份花甲，一會就來。”
林揚也不客氣笑道，“叔，再拿一打啤酒。”
“好嘞，一會就給你們上。”老闆四五十歲，穿著白色背心熱帶褲，人字拖，笑容淳樸親切。
江陵的天氣多變，前幾天下雨溫度下降，現在回溫到二十八度，在燒烤攤吃飯，都有些冒汗。
“念念，吃這個。”孟長青從餐盤拿了串雞翅，遞過去，“這家燒烤確實味道不錯。”
“嗯。”江念還在想陳屹，趁著接過燒烤時，帶著椅子往左邊又挪了點。
兩人相處熟稔。
串都上來了，氣氛卻莫名有點怪，有股冷氣。
陳屹神色平淡，盯著他們看了幾秒，移開視線。他不笑時，眉眼間的熱烈肆意不見了，只剩下冷。
不是誰惹他了？
林揚狐疑瞧他一眼，試探性往他盤子裡放了個豬肉串。
“這家味道不錯。”想到大少爺的嘴刁，他推薦說好話。小吃攤的食物他基本不吃，或者很少吃。
“吃這個。”紀清遠悠悠笑了聲，拿串雞翅遞給他，隨後看向江念問，“學妹，味道不錯吧？”
側面投來一道視線，陳屹盯著她手裡的串。
江念動作微頓，面不改色點頭，“挺好吃的。”像是為了證明，她又吃了口。
陳屹個子高，就算坐著，也比江念高大半個頭，一眼看到的是她頭頂細細軟軟的碎髮，微卷的髮尾垂在身後，少女安靜疏離，燈光照在她半側臉龐，顯得格外溫柔。
他淡淡移開眸子，拿起餐盤裡的雞翅，吃了口，懶懶吐出兩個字：“還行。”
徐知然看了看兩人，眼睫微動。
“吃嗎？”陳屹從餐盤拿出一串燒茄排，遞到江念面前，似隨意問的，漆黑的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她。
似乎她不吃，就是一種大大的罪過。
“……”江念抿唇接過。
陳屹懶散靠回椅背，眉眼稍稍舒展，嘴角小幅度地彎起來，往孟長青那個方向看了眼，又吃口雞翅，似挑釁。
“你喜歡這個。”孟長青以為他喜歡吃雞翅，把餐盤往他那邊挪，笑容溫潤，“多吃點。”
“……”
啤酒上來，江念倒了一小杯，桌上林揚還在侃侃而談，因為他話多，剛才詭異的氣氛消散了些。
“下次比賽，你們可要做好準備。”林揚和孟長青碰杯。
孟長青比徐知然和江念先一年，考到江陵。他和林揚他們同屆大二，半年前有次音樂比賽，兩個樂隊拼到決賽，最後南華拿到冠軍。
自此華師和南華就成為對手。
孟長青笑笑，銀色鏡框後眉眼微彎，顯得他越發清俊，“那肯定，你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