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吳清竹約杜以柔到飛龍山,想問個清楚明白。
這是他們以前經常來的地方,每一處都是滿滿的回憶。
但以柔好像都忘了。
她先是很奇怪清竹為什麼約她到這個地方,然後又問:“清竹,你到底想給我說什麼呢?”
清竹終於還是問了:“你是不是交了別的男朋友?”
以柔沒有聽出言外之意,她誠實的回答:“沒有。我現在不會交男朋友。爸爸說,等到讀大學的時候才能交男朋友。”
清竹稍微鬆了一口氣,他好怕聽到以柔肯定的回答。
“那,那天在你家的是誰?”
“誰?”以柔有些莫名其妙,她想了一下:“哦,那是爸爸朋友的兒子。”
“怎麼會在你家?”
“他爸爸投資了我爸爸的公司,爸爸要他來和我一起補課,知恩圖報很正常啊。”
聽她這麼說,清竹反而不好意思了:“你是否還在怪我?”
“怪你?沒有,爸爸給我說清楚了。這個不能怪你。哎,大人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多管了。”以柔爽快的說,看得出來她是真放下了。
清竹看著她,忍不住問:“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其實兩人分開不過短短十幾天,只是對一個被思念苦苦折磨的少年而言,這十幾天可是太漫長了。他多希望聽到以柔說一點想念的話,哪怕一點點都好。
以柔卻說:“清竹,我現在真是太快樂了。”
清竹心裡一痛:“難道你以前不快樂嗎?”
“以前也快樂,現在也快樂,但這兩種快樂是不一樣的。以前,是被愛、被寵的快樂。現在,…..”她突然羞澀起來。
“現在怎樣?”清竹顫抖著聲音問。
“現在是一種愛人的快樂。”以柔甜蜜的說。
清竹心如刀絞,他竟沒有忍住,一個踉蹌。
以柔忙扶住他,“小心一點。”
他趁機拉住以柔的手,以柔一愣,馬上甩開。
她有些溫怒,”你老是這個樣子,沒個正經。“
清竹心裡狂喊:“我對你是正經的,對你一直是正經的。”
但他卻沒有說出口,他想為自己保留了最後一點尊嚴。
天色暗了下來,只聽以柔說:“走吧。我不能回家太晚,不然爸爸會擔心的。”
兩人踏著青石板臺階下山,山路上沒有燈,只憑淡淡的月光照著路。
清竹走在前面,以柔走在後面。在長長的石梯上,清竹一路不停的回頭,叮囑以柔“小心小心”。
黑暗之中,這位少年默默的流著淚。
他很想去拉住她的手,但卻不敢。
從此她是她,他是他了。
和以柔走到她家附近的小路口,以柔說:“我回去了,你也快點回去吧,以免父母擔心。”
清竹心裡一陣苦澀,以前的這個時候,兩人都是依依不捨,磨蹭半天也不捨分離,現在以柔竟是催促他快走。
清竹點點頭:“好。”
以柔對他一笑,轉身走了。
她輕踏著步子,竟似了卻一樁心事,卸下一個包袱,說不出的愉悅,最重要的是,她並沒有回頭。
清竹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這個十六歲的男孩,第一次嚐到了失戀的痛苦,他又流下了眼淚。
他竟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