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濯夫妇两人埋在京市最好的墓地里,这里的一块儿墓地,比别墅更金贵,墓地面积之大,大到一眼除了谢长宵、小王特助,再看不到其他来祭拜的人。
大约是太多人的哀思惹得老天爷也伤心,天色阴暗,不见了太阳,毛毛雨下了起来。
谢长宵站在墓碑前,上面早有一束花,是谢爷爷在神志还清楚的时候,定了一家历史悠久的花店100年送花业务。
毛毛雨落在了墓碑上,落在了花瓣上,先是渗透,而后汇成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好像人的眼泪。
小王特助早撑起了伞,站在谢长宵的身后,免得他被淋湿。
谢长宵的身子不容许他淋雨了,他接过雨伞,让小王特助回到车上去,他想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谷雨打开了手机,看到的就是雨中哀痛的谢长宵。
谢长宵一身黑色西装,脸上是怀念,又或者是悲伤。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雨伞上的雨珠连成了线,这雨越下越大,小王特助担心了起来,少爷的身体不好,这种天气最多站五分钟不能再多了。
而且也到了吃药的时间了,小王从车里拿出了药。
谢长宵的心脏开始绞痛,今早他便没有吃药,现在是吃药的时间,这么久没吃药,靠自己的身体终于是不行了。
他的怀里有药,但是他不想吃药,他只是想看看,没有了药他还能活多久。
结论是没有多久。
不吃药的疼,是人类的身体难以抵抗的。
他倚着墓碑滑坐了下来,伞也跌落到一旁,整个人陷入了雨幕中。
又脱离了雨幕。
要是有人路过这里,就能远远地看到这不符合常理的一幕,没有人撑伞,伞却自己漂浮在空中。
大雨落下,唯有悬挂高高的雨伞开辟出了一方净土。
一把伞也不够,谢长宵还是能淋到雨。
雨水顺着谢长宵的黑发滴答下来,眼眸半阖,嘴唇苍白,呼吸急促,一只修长的手臂垂落在身旁,一只捂住心口,病弱美人大约如此。
过于可怜了!
谷雨打开商城,也不管多少钱了,壕气地买了一个遮阳伞立上,这下子,不仅谢长宵不淋雨,边上的墓碑也同样不用淋雨了。
谢长宵这样子,医生一时半会儿摇不到。
谷雨打开商城,在药物分类旁边哗哗扒拉。
一日健康药剂1250铜钱,买!
解除痛楚药498铜钱,买!
日常服药一次量369铜钱,买!
矿泉水100铜钱,买……买个屁!什么家庭啊,还是喝个便宜点的水吧。
最后买了10铜钱的名不见经传的本地矿泉水,付完款,这一堆东西哗啦全落到了谢长宵的怀里。
小王特助拿着云牌水来的时候,少爷怀里全是药。
原来少爷今天带药了。
谢长宵的余光看到了小王过来了,他的手在身后轻摆两下,示意他不要过来。
小王没有再靠近,也没有离开,他不能离开,以免出现少爷控制不了的情况。
谢长宵望了过来,让他走。
小王只好走开了,他决定每三分钟来一次。
谢长宵有蜻蜓点水那么长的瞬间,想过不吃面前的药。
可是那药一如昨天的苹果,一如之前的粽子,一再的靠近他的唇边。
那个女鬼的好意,总是这么直白,这么不计较。
她这样好,或许他该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帮她尽早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