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我想嘗一嘗杏園軒的核桃酥。”
“主播,小女子想擁有一套現代女子穿的裙子。”
“主播,老夫喜好飲酒,臨死前想喝上一口,可惜當時口不能言未能實現。”
“主播……”
看著一條條請求,都不是什麼太麻煩的事,李巖一一答應下來。
“看來觀眾們都挺善解人意,沒有提過分的要求。”
李巖很是欣慰,粉絲們都比較理性,這樣他也不會太難做。
然而,他沒高興多久,一條評論彈出來:“主播,老夫乃是福寧縣北塘鎮馬家村人士,曾任福寧縣縣令,死於一場意外火災,沒能落葉歸根,能否請主播回我家鄉看看。”
看了一眼這個觀眾的暱稱,叫做福寧縣令馬濤,名字微微有些眼熟,應該是粉絲值比較靠前的。
摸摸下巴,李巖陷入沉思,高中時曾聽歷史老師說過,福寧市在清朝為福寧縣,這麼說來,這個馬濤縣令和他還是老鄉。
在他猶豫不決時,馬濤又說道:“如果能辦成此事,老夫感激不盡,可以幫主播做一件事。”
李巖頗為無語,咱倆陰陽相隔,你能幫我做啥事?
忽然,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跳出來,李巖試探問道:“你有辦法查到我的陽壽嗎?”
“這個……老夫不敢保證,不過可以試一試,我和判官大人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馬濤回應道。
“那好,小帥答應你,不管你能否查到陽壽,都在半個月內去一趟馬家村。”李巖朗聲說道。
把一個個遺願全部記到筆記本上,李巖下了直播,前往商場購買所需物品。
杏園軒是百年老店,主打各類傳統糕點,李巖讀初中時在街上見過杏園軒分店,近些年沒怎麼注意。
按照模糊記憶來到那一帶老城區,向幾個老人一打聽,才知道這裡的杏園軒分店早在五年前就關門。
李巖有些無奈,在西式糕點的衝擊下,傳統糕點漸漸不受市場歡迎,連杏園軒這樣的百年老品牌都生存艱難。
如果實在找不到,只能隨便買兩盒其他牌子的核桃酥代替,想必那位老鐵能理解。
經過多方打聽,李巖來到一處狹窄衚衕,往裡走了將近百來米,才發現一家傳統糕點作坊,裡面只有寥寥可數兩三個糕點師在幹活。
他不敢相信,杏園軒竟然落魄到如此地步,這可是從清朝一直延續到現在的百年品牌啊!
頭往裡探了探,有個中年師傅注意到李巖,起身問道:“請問要買點什麼?”
“請問這裡是杏園軒嗎?”李巖不太確定問道。
“是啊,牌子上不是寫著嗎?”中年師傅指了指門口的木牌,上面寫有“杏園軒”三個大字。
得到肯定回答,李巖的心沉重許多,猶記得小時候最喜歡吃的糕點就產自杏園軒,才短短十多年,已經到了這般田地。
回過神,李巖走進作坊說道:“給我來三盒核桃酥吧。”
怎料中年師傅搖搖頭,神色黯然道:“我們早就不做核桃酥,其他糕點要不要看一看?”
“核桃酥不是杏園軒最出名的糕點,怎麼停產了?!”
李巖不禁瞪大眼睛,好不容易找到這兒,竟然說沒有核桃酥,讓他實在無法接受。
“現在的年輕人,沒幾個喜歡吃核桃酥,銷量不好自然就不做了。”
中年師傅連連搖頭,或許他也知道,傳統糕點已日落西山。
“這樣吧,我出雙倍價格,你幫我做三盒核桃酥,明天這個時候我過來取,你看如何?”
猶豫了片刻,中年師傅但最終沒能抵制住金錢的誘惑,答應做這樁生意。
走出小衚衕,李巖直奔最近的商場,有個女粉絲想要一套現代裙子,沒有要求特別款式,隨便買一件意思意思就行。
賺了十幾萬,當然不能太小氣,李巖在商場裡轉悠了十多分鐘,走進一家略上檔次的女裝店。
店裡的裙子看起來都很不錯,李巖隨便指著一款說道:“請幫我把這條裙子拿下來。”
“好的先生。”
一名導購員小姐微笑走過來,看清她的面容,李巖微微一愣神。
“她居然在這裡上班,看樣子應該不記得我了……”
一道道畫面幻燈片般在腦海閃過,李巖的思緒飄到遙遠的初中時代。
如果說尹筱雅是他的初戀,那麼眼前這位美女,就是他情竇初開,第一個暗戀的女生,可惜初中畢業後,兩人再也沒見過面。
“先生,你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帶女伴嗎?”白素雲疑惑問道。
女裝店要麼是女顧客一人前來,要麼是男女一對,極少看到單獨一個男顧客,萬一衣服買回去不合身,還得拿來換。
確定裙子沒有破損,李巖點點頭說道:“對,就我一人,衣服直接包起來吧。”
反正是燒給地府的鬼魂,大小無所謂。
頭一次見到如此豪爽的客人,顧客是上帝,上帝怎麼說就怎麼做,白素雲沒有多問,把裙子小心折疊好放進袋子。
付錢的時候,白素雲又瞅了李巖兩眼,不太確定問道:“先生,我感覺你有些面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素雲,見到帥哥就說面熟,這搭訕方式也太老套了。”收銀員小姐打趣道。
李巖淡淡一笑,正準備回話,一名染著紅髮的青年突然走進店裡,吊兒郎當說道:“白素雲,欠的錢什麼時候還?這都月底了,你該不會又要拖到下個月吧?!”
皺眉看著青年,白素雲表情很是難看說道:“陳建,求求你別在這裡鬧,等下個月發工資,兩個月的房租我一起給不行嗎?”
“房租暫且不論,你爸欠的那些錢總該先還一部分吧?”青年冷笑兩聲,繼續說道:“還是那句話,你若肯嫁給我,到時候你爸就是我爸,所有債務一筆勾銷,你們現在住的房子送給你家當彩禮,行不行你給我一句準話!”
在一旁看著二人,聯想到初中時聽到的一些傳聞,李巖暗自揣測著。
當初他聽其他同學說,白素雲父親投資失敗,欠了很大一筆債務,房子車子都賣掉,依然不足以賠償,現在看來,這則傳聞十有八九是真的。
“陳建,你死了這條心吧,錢我一定會如數奉還,但我絕不會出賣自己!”白素雲強忍著淚水說道。
幾乎每隔三五天,陳建都會向她逼債,每次都讓她心力憔悴,也不知自己能撐多久。
弟弟年紀還小,父親自從那次投資失敗,再也振作不起來,這個家全靠她撐著,如果她也倒下,這個家就徹底垮了。
“如數奉還?你說的簡單!”陳建冷下臉說道:“你一個月工資才多少,扣掉一家子吃喝,剩下不到兩千塊,還不夠利息!”
“就算我還不完,我弟長大後也會接著還,我們這一代人還不清,還有下一代,總有一天會還清所有債務!”
儘管聲音中帶著顫抖,白素雲的語氣卻極為堅定,沒有絲毫動搖。
好奇的注視著面前這個女孩,李巖很想知道這幾年她經歷了什麼,讓她幾乎脫胎換骨,初中那個愛哭的小美女已經成長為意志堅強的女強人。
陳建並沒被白素雲的骨氣所感動,依舊不依不饒:“少給我來這一套,既然你要還錢,那現在就還,晚一天都不行,拿出一百五十萬,我立馬轉頭就走!”
聞言,李巖倒吸一口涼氣,白素雲她爸竟然欠下如此鉅額債務,就算他有心幫助,短時間內也湊不出這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