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錦寧勾唇一笑:“奶孃,我是不是胡說,您剛才不是已經為我作證過了嗎?”
吳夫人憤怒地瞪著她。
這都已經沒有她的事兒了,她還嗶嗶什麼?
阮錦寧無視了那憤怒的眼神,淡淡道:“您指控我給您下毒,我承認了。您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您又為何不敢承認呢?難道非得把管家請過來作證,您才肯承認嗎?”
她身姿筆直地站著,臉上掛著淡然的笑。
淡然卻自信,那副運籌帷幄的模樣,頗有宮裡的貴妃娘娘的影子。
意識到自己剛剛想到了什麼,吳夫人頓時心情複雜。
這個賤人,怎配跟貴妃娘娘比?
只是,她到底也不敢讓管家過來作證。
她之所以敢明著做出苛待裴雲之的事情,是因為這些年來裴雲之的身子骨越來越不好,管家生怕他聽到不好的事情怒火攻心之下直接氣死,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敢上報。
她的膽子不是一天變大的,而是被管家投鼠忌器地睜一隻閉一隻眼的行徑給養大的。
可是今日,她蠢得自己把惡毒的面目給表露了出來。
萬一管家借勢一股腦的把她以前做過的事情都吐出來,那她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承認!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吳夫人怒瞪著阮錦寧,抿著唇冷冷道:“但我也不是剋扣王爺的用度,只是因為大夫說過王爺畏冷,我怕王爺被凍病了,才不想給你薄被。”
她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裡了。
新王妃這個小賤人有毒,光給她挖坑。
她生怕又中了什麼圈套,在阮錦寧繼續說出什麼之前,留下一句“我突然頭暈”,就哼哼唧唧地離開了正陽院。
阮錦寧從吳夫人的身上收回目光,突然心下一驚,倏地轉頭看向屋中垂下來的帷幔。
透過帷幔掀起來的一角,她可以看到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本王倒是不知,王妃除了醫術不俗外,手段也不俗。”
他看出來了?
阮錦寧只是疑惑了一瞬,就收起了這個可笑的疑問。
縱使他這一年來因為受傷而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卻也無法改變他從前是所向披靡的戰神的事實。
他既然能在千軍萬馬中廝殺取勝,看穿後宅婦人的算計想必也不難。
抿唇,她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是時候開誠佈公地談一談了。
推門進屋,阮錦寧先是按照慣例檢查了一下被褥,發現他沒有拉也沒有尿她便收回了手。
她掛起帷幔坐到了床邊,表情認真的看著床上之人。
裴雲之眸中劃過了一抹疑惑之色。
她這副表情是幾個意思?
被人拆穿真面目之後,惱羞成怒?
可誰家羞惱能像她這般平靜的?
而且,她究竟有沒有發現,她剛才檢查被褥的時候,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
阮錦寧看著床上之人陰沉不定的臉,心道他果然是因為發現了她的真面目而生氣了。
她倒是不慌,就是覺得有些無奈。
“王爺,我想跟您談一談。”阮錦寧脊背挺直,表情嚴肅。
裴雲之被她的情緒感染著,竟然忍不住跟著緊張了起來:“談什麼?”
阮錦寧道:“王爺臥病在床多日,對於王府的形勢可能不瞭解。我來到王府的這段時日,府中的下人根本沒有把我當成正經主子,不但是在飲食上多有剋扣,就連我給王爺要的東西,他們也不當成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