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怎麼了?”屋內傳出了縹緲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虛弱。
只是,真正虛弱的聲音,會讓人感覺如同是霧裡看花般看不真切。
屋裡的聲音雖然聽起來有點兒朦朧,但每個字都清楚地傳入了吳夫人的耳朵裡,她聽得清楚楚。
吳夫人沒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噼裡啪啦地說道:“王爺,王妃她給我下毒,逼我給她賣命!還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逼得管家將賬本和管家權都交給了她……”
雖然她心裡很明白,管家會把管家權交出去,多半是因為有裴雲之的授意。
但人吧,心思是很複雜的。
主動給,和被人設計著給,心情是不一樣的。
不管管家有沒有被脅迫,有沒有幫助阮錦寧說什麼,只要裴雲之聽說她有可能動了這個念頭,這件事就會變成一根刺。
便是到時候他去追問阮錦寧又被阮錦寧否認掉,那又如何?呵呵!
刺已經紮下去了,就算是拔出來,疼痛也依舊存在。
而且久病之人本身就非常敏感多疑,性子喜怒不定。
那個小賤人,就等著被這個病鬼折磨吧!
仗著屋裡的人病的快死了,吳夫人料想對方看不清也沒心思看清自己的表情,便毫不掩飾她臉上的惡意。
“口說不能無憑吶……”卻聽屋內的人彷彿喃喃自語一般地說道。
依舊是虛弱的好像隨時都能暈死過去的聲音,卻是詭異地讓吳夫人聽清楚了每一個字。
吳夫人皺了皺眉:“王爺,沒必要了吧?她肯定是不會承認的。”
話音剛落,卻聽院外響起了清越的女聲:“誰不會承認?承認什麼?”
吳夫人面色一變,對於毒藥的恐懼讓她一瞬間白了臉。
這女人怎麼回來了?
不是說她出門逛街了,沒有一兩個時辰回不來嗎?
不過一想到裴雲之就在自己的身後,想到這個賤人被揭穿惡毒面具之後,說不定連解藥都得交出來,她就又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怒瞪著阮錦寧:“當然是你!承認你是個惡毒的女人!”
阮錦寧一臉無辜:“我?惡毒?此話怎講啊?”
吳夫人冷笑一聲:“少給我裝無辜!你給我下了毒的事情,你該不會忘記了吧?那個毒,就連城中最有名望的大夫都堪查不出來,也解不了,就只有靠著你給的臨時解藥才能暫時壓制毒性!”
她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亮著眼睛扭頭看向裴雲之:“王爺,您只要找個大夫來為我把把脈,就能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阮錦寧好看的面容上,浮現出了一抹慌亂之色,盼兒也是面色大變。
看著主僕二人的表情,吳夫人越發得意,催促道:“王爺您看,她們兩個慌了!”
帷帳後,死寂的視線悠悠投注到阮錦寧身上,暗啞虛弱的聲音緩緩傳出:“王妃,是這樣嗎?”
阮錦寧似是苦笑了一聲:“王爺,我……”
吳夫人沉下了臉。
她沒想到,自打受傷之後對什麼都不關心的裴雲之,竟然願意給那個小賤人解釋的機會。
果然,男人都是眼皮子淺薄的東西,看到美女就把持不住。
哪怕對方是個不中用的男人,也逃不開這個定律!
她磨了磨牙,忍不住有些憤憤不平。
誰年輕的時候還不是個美人了。
王爺小時候還吃過自己的奶水呢!
王爺只看那小賤人的臉就願意給她優待,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