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全都不记得了,脑子混沌,不知道自己在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
想着博宁说的那些,她又看了看眼前的人。
不知道她说了祁域然会不会相信。
算了。
他一定不会相信,他一定觉得她就是无理取闹恶意陷害,说不定最后还会骂她一顿。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保护,永远都是你想象不到的保护。
她就算说的都是真的,在他耳朵里也是污蔑。
既然明知道结果,她为什么还要去自讨无趣。
她现在只要跟着祁域然,她就不相信博宁会带她出去。
“对不起,打扰了你。”
冷静下来,她又恢复成了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将身上的外套递给他,他却没有伸手,只是盯着她,盯着她下一步动作。
博思雅伸长的手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久久……她将外套放下。
歪着脑袋抱着自己的肩膀,睡觉。
她就这样歪着头睡了,将对面的人当做空气。
祁域然紧握拳头,努力的隐忍不让自己一拳头打在她的脸上。
最讨厌就是她那种明明招惹了却不想收场后要死不活的态度,明明是她的错,最后却好像是他的不对。
这个女人,不在房间好好睡觉,故意来惹他的是吗?
收起拳头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他走了过去。
“博思雅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真的很让人讨厌。”
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暖,将人从沙发里拽了出来,捏着她下巴的手,收紧。
讨厌她眸中的冷静凉薄,似乎刚才那个惊慌失措慌乱不安的人不是她一样。
博思雅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是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博思雅你以为你打断了我的睡眠,你还能睡的安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你就给我滚蛋。”
滚蛋两个字在博思雅心里狠狠一划,如果是以前,她恨不得立刻滚蛋。
但是现在她不要出去,不要。
想到博宁那满是算计的嘴脸,她不敢想象出去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她不要出去,不要。
平静无波的双眸再一次慌乱,像是有什么东西打碎了平静只剩下恐慌。
博思雅就像是溺水的人在水中抓到的漂浮,慌乱中抓住他的睡袍,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死死抱住眼前的人,不放:
“不要,不要赶我出去,我不吵你,不吵你,我很安静我很乖,不要赶我出去不要……”
抱住他,紧紧的抱住。
颤抖的人,在他怀里恐慌的颤抖。
她不要出去,就好像再那三年里一样。
一旦她出去了,等待她的就是殴打。
她以为她会习惯,但没有一个人会习惯被人打。
疼痛如雨点般落再她的身上,一点一滴,一拳一脚。
“不要打我、不要、不要……”
惊慌的人最后变成惊恐,尖叫一声的推开抱住的人,惊慌的抱住自己。
缩在墙角最角落位子,抱着头颤抖:“不要打我,不要、不要……”
安静的书房,畏惧的颤抖恐慌。
祁域然被推开的措手不及,整个人坐进沙发。
好在身后是柔软的沙发,要不然这个女人发疯的力气,真的是让人不可小觑。
原本想不管任由她发疯,当听到她口中那些碎语后,一股无力的心疼由心底升起。
如果他不知道那三年博思雅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他也就不会知道她现在是发疯还是伪装。
但他看过当时的监控,看到每一次博思雅被一群人围着在角落殴打时的无助。
看着她每一次都是这样抱着头无力求饶,看着她被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就像现在一样,抱着头嘴里喊着不要。
可越是这样,那些人的拳头越是沉重的落下,一拳接着一拳。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承受的,三年,她又是怎么一次次忍下去的。
三年前她就像是被人宠坏的公主,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他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小公主,却能忍受牢狱里非人类的生活,而且一忍受就是三年!
角落里的人越来越慌,最后就像是出现了癔症,抱着头死死抱住。
祁域然心中愧疚难受,如果不是他当时昏了头,也不会将她送了进去。
如果不是觉得这是对她的保护,他也不会将她一关就是三年。
祁域然的心在隐隐作痛,伸出的手停留半空。
他想安慰,却发现自己没有资格,因为如果不是他,博思雅不会受到哪些欺凌,如果不是他,她更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有什么资格说关心,她根本没有资格。
但是现在他如果再不出手,博思雅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出来,看过视频里的自残,他后怕的伸手。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地上的人,就被她抓伤了手背。
锋利的指甲他手上几道血痕,手背上的抓痕,他收回的手再次紧握。
想暴怒,但是坐在地上的人早已神志不清,他没有必要跟一个神经病计较,他又不是神经病又怎么会跟一个神经病计较。
“博思雅。”活动了一下被抓伤的手,“这可是你逼我的。”两手控制她的手腕制止,将她整个人压再墙上。
“不要、不要……”
“别动,我不会伤害你的,别动。”
靠近的两人,压低的声音,低压无助。
祁域然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他有多温柔,温柔的制止,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生怕伤到他半分。
可神志不清的博思雅并没有因为这句温柔静止,已经失去神志的人被控制住手脚,挣扎不开的吼叫。
现在是早上七点,祁家的佣人已经开始准备早餐。
虽然书房隔音很好,但就她这个叫法也会招来管家。
祁域然不想招惹是非,只想让让她闭嘴。
“博思雅你清醒一点,别叫,闭嘴。”
压低的声音警告,但是被警告的人却像是听不见一样继续尖叫。
见她根本就听不进去,又没有多余的手去捂住她的嘴巴,祁域然没了办法,只能头一歪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