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予你很大的帮助？”
程钰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
半晌，她忽然笑了：“咱们有句俗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虞窈：“嗯？”
“不结婚是为了事业，结婚也是为了事业，他们都本质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事业。”
程钰扭头看向她，眼神温和却又坚定：“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即便对方能给予你再大的帮助，你切忌完全依附于他，人最终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虞窈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人，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十八岁之前，她是被娇养着长大的童家大小姐，依附于父母生存。
十八岁之后，她成了孤身一人。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在变故发生后，依旧坚定地选择站在她身边，温柔地告诉她：“窈窈，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不是童家的女儿，我喜欢的人始终都是你。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那时候，她以为他会是她最后的依靠。
可没过多久，他便承受不住父母的压力，向她提出了分手。
他说：“窈窈，你再等等我，等我继承了傅家，不再受他们的束缚时，我一定会光明正大地将你娶回家。”
虞窈等了很久，却等到了他和别人订婚的消息。
她再次失去了依靠。
或许从那时起，她便明白了，她只能靠自己。
……
回到学校已经是十点过后的事了，几个室友依旧没有回来。
虞窈洗漱之后便爬上了床，她握着傅闻棠给她的名片发了很久的呆。
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她不应该答应。
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有种冲动——她想试一下。
她在娱乐圈单打独斗了两年，没有人脉和资源，又不能接受潜规则，所以至今混得都很惨。
如果真如他承诺的那样，她接下来的路会走得轻松许多。
她会利用他的资源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终有一天，哪怕是脱离了他，她也无所顾忌。
另一方面，她或许是存了些报复的心思在。
报复傅珩，报复傅家的势利，报复童家的冷漠。
或许，真正想膈应傅珩和傅家的人不是傅闻棠，而是她自己。
早在傅珩和她提出分手的那一刻，她便失去了对婚姻的幻想。
结不结婚、和谁结婚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能从中收获到什么。
只是，但凡对方不是傅闻棠，她都不会这么纠结。
明明中午的时候还在想着要离他远远的，结果晚上就考虑要不要和他结婚。
不知何时，她竟也变得和那些人一样势利现实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困意袭上心头，这场激烈的思想斗争才终于落下帷幕。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虞窈忙着为两天后的试镜做准备，暂时没有什么时间思考其他的事情。
她这次要试镜的电视剧是根据一本火热网络小说改编来的。
她试镜的角色的是书中的女二号，一个表面清纯善良、实则狠辣歹毒的蛇蝎美人。
为了更好的揣摩角色内心，她将小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看完后，她竟对这个角色生出一丝同情来。
她聪明、漂亮、隐忍、有野心、有谋略，放在其他的小说里，就是妥妥的大女主。
可她并不是女主，而是一个恶毒女配。
前期温柔善良的人，因为被男主抛弃，所有负面情绪都爆发了，最终黑化。
当然，她的结局也很惨，死在了最爱的男人的刀下。
感慨的同时，虞窈忽然产生了一个很荒诞的想法。
她其实也是个女配？
被曾经的父母和爱人抛弃，被童欢这个“女主”夺走了所有光环。
按理来说，她也应该黑化才是。
可她并没有。
或许是因为她没有书中的女二那么惨？
又或者，她性子太过于柔和软弱，黑化不了一点。
但不管怎么说，她是一个演员，会努力还原书中的人物。
……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
一大早，虞窈便坐车赶往了试镜现场。
没一会，程钰也赶了过来。
这次试镜的人很多，虞窈拿了号便在外面等着被叫号，顺便再翻看一下自己写的人物小传。
程钰在一旁刷着手机，偶尔和她搭搭话。
忽然，程钰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虞窈好奇看向她。
程钰将手机屏幕转向了她，“张瑞被警察带走调查了，有一个女艺人举报他猥亵，还拿出了录音和聊天证明，他这次怕是要蹲局子了。”
虞窈看着手机屏幕，一时没有说话。
程钰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个张瑞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接连出事，那天在酒店也是……是不是有人要搞他？”
闻言，虞窈眼皮狠狠一跳。
该不会……
“多行不义必自毙。”虞窈收回目光，淡淡评价道。
或许，只是她想多了。
没一会，工作人员就叫到了虞窈的号。
“加油。”程钰在一旁给她打气。
虞窈冲她笑了笑，随即便跟在工作人员身后进了房间。
房间很大，场地很空，一排人坐在房间靠后的地方，齐刷刷地看着她。
虞窈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并说明了自己想要试镜的角色。
坐在最中间的导演挥了挥手：“开始吧。”
虞窈深呼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正式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她抽中的表演片段是女二号在被女主揭穿真面目的一段戏。
明明上一秒还是温柔端庄的白莲花，下一秒便直接化身成了疯批反派，掐着女主的脖子，神色狰狞地控诉着自己从小到大遭遇过的不公。
原本在虞窈表演之前，导演和几个副导演还寻思着她的气质过于安静内敛，只能演黑化前，演不出黑化后。
可谁曾想，只刹那之间，原本温和带笑的人瞬间变了副面孔，阴沉、憎恶，像是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
她嗓音压抑，像是带着浓烈的恨意，恨不得将眼前的“人”一把掐死。
“明明我从小到大都比你聪明、比你懂事，为什么父亲眼里只看得到你？！就因为他不爱我母亲吗？！”
“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到顾明熠的，为什么他最终会喜欢上你？！”
“你嘴上管我叫姐姐，却想方设法地抢走我的一切！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