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七在卧室里整整呆了三日,之后还被萧衍勒令在家修养!
休养期间,能去缠着顾楚生的时间也只有每日的傍晚。
那时候他就会在书房里温书,而自己也会打着请教的旗号去围在他的不远处。
夕阳浅照,纱窗透进来温暖的色泽。
这时候萧七坐在少年的不远处,就会觉得似水流年,两个人只有彼此,亲近又妥帖。
过了几天,华琼办完母亲的丧事,来看望萧七。
这个八岁的女孩穿着素色纱衣,胸前缝了块黑色的黑布,眼眶浮肿,整个人又瘦削了许多,显得楚楚可怜!
“七七,我只剩下你了。”
女孩趴在萧七的枕边,“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的维护我,我这辈子都要和你做姐妹。”
“我本想像你一样肆意的活着,可母亲没了,罢了,我就按照父亲的要求活吧,我虽然恨他,可是我的亲人也只有他了。他想让我做一个标准的贵女,也没有什么难的,这大概就是我的一生了。”
唉,推迟了两年,华琼还是走上了上辈子的路,不一样的是,此时有自己陪着她!
······
一转眼,萧七已经到了十二岁的年纪。
她渐渐脱去小包子的稚嫩,身量抽长,模样越发清丽。
这天,她又坐在雪白的地毯上,双手交握放在自己专属的书案上,头靠在自己的臂间,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对面的少年。
不,现在顾楚生已经慢慢脱离了少年的稚嫩,越来越像前世的冷面阎王的样子,只不过这一世经历不同,进入顾府后顾楚生越来温和和儒雅,只有在盛怒的情况下才会有前世冷酷毒舌的样子。
怎么偏偏喜欢他呢?
萧七看着看着嘴角带笑,觉得很甜。
顾楚生如今已经入仕,处理政务时日虽短,却越来越熟稔,好像曾经处理过无数次一样。
不经意的抬头,她就在那里。
现在他已经习惯她的存在,哪一天抬头如果看不到她就会莫名觉得怅然若失。
因为几乎每天都是这样的场景。
她平时很张扬,本以为会扰的自己无心办公。
没曾想,每天自己在忙时她竟然乖巧又听话,从不打扰自己。
饿了也是自己出去吃,还体贴的在自己的案牍旁放上自己喜欢的小食。
久而久之自己也会捏几块。
嗯,味道确实不错。
萧七正在欣赏对面赏心悦目的画面,突然感到一股热流从小腹涌出,腹部还有沉沉的胀痛感。
糟糕!
午睡起来吃了冰粥。
不会这么倒霉,赶上了葵水吧。
可是上一世,自己十三岁才来呢,难道提前了。
像,太像了。
怎么办?
萧七内心一阵恶寒,正想像平时一样悄无声息的退出去,然后找杨嬷嬷处理。
谁知道才猫着腰站起来,腹部突然一阵绞痛。
“啊···”
萧七被疼的跌了回去,忍不住喊出声。
顾楚生下意识的皱眉,以为女孩又做什么恶作剧!
抬头一看,却发现女孩紧皱眉头,满头大汗的趴在书案前,脸皱成了一团。
是不是装的,一眼便知。
而且萧七在自己忙时,从不故意捣乱。
“怎么了?”
男子赶紧起身赶过来,抱起女孩就准备送到卧室。
谁知抱起的瞬间,却看到白色的地毯上有一抹鲜红。
顾楚生看到后一阵眩晕,脑海如被惊雷击中,一刹那闪过各种可能。
“怎么回事?”
与刚才着急的问声不同,声音已经带了厉色和掩盖不住的慌乱。
萧七感到腹部的绞痛缓解了一些,看到顾楚生发现了又羞恼又气。
小声道:“没事,把我送回去,找杨嬷嬷就行。”
“别想搪塞我,哪里受了伤,我看看?”
男人完全不理女孩的说辞,将女孩儿往矮榻边一放,就要掀起女孩的裙子查看受伤的地方。
萧七慌乱地打掉他的手,往后退了退。
“干什么? 我让你送我回去。”
平日里一份疼也要说成五分,今日却遮遮掩掩。
男人绷紧脸,不再理会女孩,手直接去扒女孩的裙子。
萧七怎么可能拦得住这个常年训练的人,喊叫争执间裙子已经被扒开,透过衬裤能清晰的看到出血处。
男子愣了愣,出血这么多?还要继续查看——
女孩要死的心都有了,再也忍受不了。
闭上眼大喊道“顾楚生,你要不要脸,我就是来了葵水···你变态啊。”
男人继续的手一顿,问了一个这辈子回想起来都觉得白痴的问题:“什么是葵水?”
女孩脸上五彩斑斓, 被气的说不出来话。
“你不是学富五车吗?自己去查,反正我没事,每个女孩都是这样的,快点喊杨嬷嬷过来。”
注视着女孩气鼓鼓的脸,难得反应迟钝的顾楚生终于相信了几分,起身让罗生唤来了杨嬷嬷。
须臾,杨嬷嬷赶了过来,带了披风和软轿。
一边给萧七加衣服一边高兴的说。
“哎呦,我们家的萧七长大了,这可是件大喜事啊,过两年就可以嫁人了,嗨,看老奴都扯远了,咱下次可不能吃凉的了,女人不好好注意可不行,要伤身体的······”
男人就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插嘴道,“她为什么肚子疼?”
“回公子,这小姐第一次来葵水,中午又贪了凉,难免会有不适,老奴已经准备好了红糖姜茶,回去小姐喝了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顾楚生踌躇间,还想问什么,又怕显得自己太过无知,所以忍了没吭声。
但大约明了这是正常反应,也就放下了心。
杨嬷嬷利索的将萧七裹好衣服,然后扶着萧七上了软轿。
萧七觉得又气又羞,窝在披风里装鸵鸟,看都未再看顾楚生一眼。
待软轿走远,顾楚生看着地毯上鲜红的血迹愣愣出神。
“公子,小的把这收走清洗清洗吧。”
罗生上前指着地上的地毯。
“罗生,葵水是什么?”
罗生听平日里聪颖的公子问出了这么白痴的问题。
涨红了脸,一贯恭谨小心的脸上竟然带了兴奋的神采。
“这是每个女孩成人都必须经历的,来了葵水就可以嫁人了,还有····”
一抬头,看到主子冷静沉郁的神色,诺诺的住了嘴。
“下去吧。”
“主子,这个地毯······”
“你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