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這一嚷嚷,那邊窩棚裡的老孃們們一個個的都拎著鍬鎬,木頭棒子,燒火棍子,向這邊跑來,邊跑邊嚷嚷:“在哪呢,在哪呢,俺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竟霍霍俺家的瓜!”
癩子離老遠便聽見了那群娘們的聲音,他的心裡暗暗叫苦,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這群老孃們,可狠著咧,平時沾一點便宜都能掐自己個半死,這要是落他們手裡手裡準沒好,癩子想到這兒立馬跟二狗求情服軟道:“狗娃,別這樣,都是鄉親裡道的,你說我這多丟人,這樣你放了我,回頭俺給你錢,則麼樣?”。
二狗看了看他呵呵一笑,“還是算咧,俺怕你的錢不乾淨。”這時那群婦女已經都到了,她們氣喘吁吁的看著二狗問道:“哪去咧,人吶?”。
二狗一努嘴那不就在那下邊麼,估計就是逃跑時不小心掉下去咧,眾婦女順著二狗說的方向一看,果然在那黑溝里正有個人坐在地上,頓時這群老孃們都激動了。
這個說:“俺看了這麼多年的瓜地,終於是抓住偷瓜賊了,十幾年咧。”
那個說:“你?俺都快看二十年了,也沒見過到底是誰呀,你才哪到哪捏。”
這時不知哪個說道:“俺可想揍他咧,可他在下邊咋整?”
這群后知後覺的婦女這才緩過神來唧唧喳喳的磨嘰了起來,“是呀是呀,俺也想揍他一頓呢,這麼多年了,俺家得遭禁了多少瓜呀,俺恨不得把他那黑手打斷,把他腦瓜子扭下來。”
見她們亂糟糟的一通磨嘰,卻沒有一點實質上的東西,二狗聽的都心煩了,他拽過不知誰手裡的鎬,狠狠的刨在溝邊上,試了試很結實,便沿著鎬順了下去。
那幫婦女一見二狗這樣下去了,都驚訝得張大了嘴,喜子忽的一喊:“二狗哥可真列害!”那群婦女才都緩過神來,一個個像被踩了尾巴的老貓似的驚訝的看著二狗。
“這娃可真是壯實那,可比俺家那口子強多了,也不知道以後讓誰佔了呢。”
“是呀,俺要是年輕個十歲,俺非得死貼給他不可。”
她們這邊正議論著,那邊的的二狗又做了一見讓人驚呼的事,只見他找了半天沒找到可以用來把癩子弄上去的東西,竟雙手一伸便將癩子像小雞子似的給舉了起來,他大吼一聲“給我去!!”說著用力一仍,只見癩子以一個弧線的角度便從溝底下被扔了上來。
這回那群娘們不叫喚了,一個個都呆呆的看著被扔上來的癩子,和那正在往上爬的二狗。
“我的個娘呦,這娃子到底是吃什麼長大地咧,這麼大力氣呦,這要是用在俺身上……”
癩子同樣眼神呆呆坐在地上發愣,他心想“俺的個娘呦,嚇死俺了,俺還以為俺就要死咧”想著想著竟不覺的嗚嗚哭了出來。
等二狗上來的時候,一群發了春的婦女們都向他貼了過去,噓寒問暖的,“二狗呀,摔沒摔到呀,二狗呀,看著衣服弄的都髒咧,二狗呀……”。
一個個的不是給他打掃灰,就是給他整理衣服的,趁機卡他的油,弄得他是一陣面紅耳赤。
可人家都是在關心他,至少表面是這樣,他也不能吼人家吧,沒辦法只好拿癩子轉移視線:“各位阿姨嬸子,俺挺好的,沒啥事,還是先看看偷瓜賊吧。”說著趁她們愣神的時候趕緊從人堆裡逃了出來。
那些婦女一見他逃了都是悔恨,可是這人這麼多,別人不過去自己也不好再去,只好拿著那倒黴蛋癩子出氣,可憐的癩子自己在那啥也沒幹就招人這麼記恨,你說哪有活路呀。
一群搔浪的沒處使得婦女們只好將自己的激情全部用在了癩子這名義的偷瓜賊身上。
其中一個膀大腰圓的婦女人稱水嬸,可她本人並不姓水,名字裡也沒有水,具體怎麼來的俺不說各位你懂得。
水嬸挽起了袖子,一把拎起癩子,嘴巴子跟不要錢似地賞了過去,癩子這邊還沒哭完那,那邊就打的他找不著調了,水嬸打了一陣才咬牙切齒的問道:“說,你是不是來偷瓜的?”。
癩子一邊嗚嗚的哭著,一邊搖頭,水嬸的眉毛登時立了起來:“哎呦嘿,還挺爺們的,俺就看你還能挺到啥時候,”說著又是大嘴巴子伺候,一邊打還一邊唸叨,“你說不說,你說不說,俺讓你不說,俺讓你不說!”
癩子一看我的老天爺呀,這娘們肯定是內分泌失調了,咋下手這很咧,這不是要打死俺麼,也不讓俺解釋解釋,俺還是承認了吧,太疼了。
想到這,癩子一邊用自己的手掙扎著,一邊喊道:“俺說,俺承認了,俺是偷瓜的!!”可那水嬸還是又打了三四下才停手,好像還意猶未盡的樣子。
癩子嗚嗚的哭著說道:“俺都說了,你為啥還打俺好幾下呀,俺都承認了。”
眾人也都奇怪呀,都不解得看著水嬸,水嬸被大夥看得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扭捏的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絕倒的答案:“俺就是想湊個整數,俺一直數著咧,前後加起來,剛好一百,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