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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航班抵達洛杉磯時間是中午十二點。

出關的時候林致遠心裡是忐忑不安的,生怕護照方面出現什麼問題,但結果還好,平平安安走出了洛杉磯機場,林致遠忍不住惡意地猜想,那小子是不是因為太拽了被關在小黑屋裡,根本沒有機會處理證件丟失的事情。

走出機場,坐了個的士去downtown的灰狗巴士站,如同電影裡面的情節一樣,黑人司機一路熱情地嘮叨著,由於生物工程、基因學的相關文獻基本都是英文,既然想在這方面發展,他一直特別注重自己的英語書寫和口語的練習,這黑人司機的饒舌他也基本聽了個通透,弄得他頭都大了兩圈。

花了四十多美刀,林致遠順利地登上了前往拉斯維加斯的直達巴士。

上了車之後,林致遠心中不免有點小小的失望,車內完全沒有看到世界最強大國家高大上的氣息,車內設施有點陳舊,座位空間並不寬敞,至於衛生狀況嘛……眼不見為淨吧。裡面大約坐了二十多個人,其中大約有一半是黑人兄弟,還有不少墨西哥裔,只有寥寥幾個白人和亞洲人。

林致遠找了個靠過道的座位坐了下來,挨著他坐的是個滿臉滄桑的白人老頭,他左邊隔著過道是兩個膀圓腰粗的高大黑人男子,胳膊上紋滿了刺青,這兩人前面坐著箇中年亞裔女子。

發車時間快到了,司機卻沒有出現,車上的人都有點不耐煩的嘟囔起來。直到發車時間過去十五分鐘後,中年黑叔叔司機才拿著個紙袋子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對著滿車不滿的牢騷話,他從司機座位上站了起來,轉身指了指自己的手錶:“嘿,沒什麼好抱怨的,我用的是我家鄉的時間。”

“家鄉時間!”林致遠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黑大叔可真逗。

坐在林致遠前面的一個年輕白人女孩聽見他的笑聲,轉頭過來衝著他聳聳肩:“昨天他們剛發了薪水,能趕過來上班就不錯了。”

林致遠無言以對,這究竟是不是H*人津津樂道的守時敬業的老外?

大巴在車內人們的嘈雜聲中終於慢慢開動起來。林致遠吁了口氣,洛杉磯到拉斯維加斯要接近八個小時的車程,他將座椅放倒,準備閉目養神,灰狗巴士的座位空間並不大,座椅放倒程度有限,坐得並不舒服,長途飛行下來再坐大巴,其實是很累的,但是他又不敢用那個偷來的護照購買機票,沒辦法,將就一下吧。

坐在車後的一個墨裔父女帶著三個小孩,從車發動開始,三個小孩就開始了他們之間的戰爭,一路吵鬧不休,而他們的母親卻扮演者一個旁觀者的角色。林致遠有點無奈,看著滿車的人都不做聲,他也懶得去理會。

大巴在路上大約行駛了了一個小時,林致遠迷迷糊糊之間,突然聞到一股奇特的香味,還沒等他想明白怎麼回事,黑大叔一腳剎車在路邊停下了車。

“嘿,兄弟,幫個忙,不要在我的車上吸大麻好嗎?”黑大叔轉過身來揮舞著手不滿意地高聲喊著。

“我去,大麻!”居然有人在車上抽大麻,林致遠讀書的時候就對M*社會氾濫的大麻如雷貫耳,居然還有人在車上抽。林致遠睜開眼睛,好奇地向黑大叔視線方向望去,之間一個瘦削的白人青年尷尬地從嘴裡拿下一根簡陋的捲菸。

“不好意思,我這就不抽了。”他將捲菸丟在車廂地板上,用腳使勁蹭了幾下熄滅了菸頭,舉起雙手示意。

黑大叔揮了揮胳膊,轉身發動了汽車,林致遠搖了搖頭,看來在M*這大麻還真就跟普通香菸一樣普及,不過話說回來,他就不擔心觸發車上的煙霧報警器?

大巴在道路上奔馳,林致遠打了個哈欠,慢慢閉上眼睛。朦朦朧朧之間,好像他牽著葉芷蓉的手,奔跑在荒涼的戈壁之中,身後一道亮過千百個太陽的光線閃過,充滿著邪惡魅力的巨大蘑菇雲從高樓大廈之間翻騰而起直衝雲霄,一陣巨大的衝擊波傳來,大地劇烈地晃動著,兩人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大地裂開一道巨大的裂縫,葉芷蓉驚叫著從裂縫中墜落下去,無助地向他伸出了手……

林致遠瞬間驚醒過來,心臟仍不住地劇烈跳動,後背已全被汗水浸透,溼噠噠地特別難受。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轉頭往下車外,卻發現大巴正顛簸著碾過坑坑窪窪的路面停在一個小店旁。

這就到了嗎?這不像繁華的拉斯維加斯啊?

車內的人也莫名其妙,紛紛問著黑大叔司機:“出了什麼問題嗎?怎麼在這裡停車?”

黑大叔轉過身來聳了聳肩,拍了拍自己肥碩的肚皮:“我今天還沒吃過東西,我餓了,你們不能強迫一個飢餓、疲憊的人替你們開車吧?這是不人道、也是不安全的。你們誰需要就餐嗎?”說完,他拉開車門走向小店。

“餐你妹!”林致遠只覺得一股邪火直往頭頂冒。

自己心急火燎地趕往M*,卻碰到這麼個總出么蛾子的奇葩,恨不得跳下車去揍他一頓。車上的人也使用著各式各樣的俚語咒罵著,現在才下午三點,就餐,開什麼玩笑?

看著林致遠一副滿腔怒火無處宣洩的模樣,坐他身旁白人老頭拍了怕他的肩膀:“放輕鬆年輕人,這就是M*。”

足足二十分鐘後,黑大叔才拎著杯可樂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可能這傢伙也知道自己耽誤了不少時間,剩下的路程一路狂飆,也不怕警察抓他超速。隨著時間的流逝,車上的人慢慢都安靜下來。林致遠雖然比較疲憊,但是經過三番兩次的折騰,雖然努力閉著眼睛,卻是再也無法入睡。

突然左邊一陣細微的響動傳來,林致遠的感知能力現在已經遠遠超過了旁人,立刻就察覺到了這旁人很難聽到的動靜。他微微睜開眼睛向左邊瞟了一眼。

隔著過道的紋身黑人男子,正伸出手去翻弄著前面的亞裔中年女子放在身側的揹包。揹包的拉鍊已經被扯開了,黑人男子正慢慢地將裡面的錢夾拿出來。林致遠右肩頂了一下身旁的白人老頭,衝著左邊努了努嘴,白人老頭轉頭一看,雙手微微一攤:“誰讓你們亞洲人就是喜歡攜帶現金?這很正常,放鬆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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