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不好,害得夫君受了连累。”
“今日之耻,我改日一定会讨回来的。”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轻,刻意没让李东海等人听见。
林苑儿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
要说从前,她对李家人还没那么大的恨意,可看到陆祈年受伤,林苑儿压在心里多年的怨气,刹那间全部迸发出来。
不过眼下时机还不成熟,只能日后再说。
俩人离开了。
李雪然紧追两步,跑到门口,看着那两道互相搀扶的身影渐渐远去,眼里的幽怨气息几乎能喂饱地狱里的十万恶鬼。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帅气的男人偏偏喜欢林苑儿,甚至不惜自己受伤也要保护她?
就在前两天,林苑儿偷人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很多村民都相信了,可陆祈年却毫无条件的相信她,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另一边,林苑儿扶着陆祈年已经回到了房间里。
她拿来纱布和碘伏一类的东西,小心地为他消毒。
“夫君痛不痛。”林苑儿的动作很小心翼翼,但还是担心。
陆祈年轻轻摇头。
“你说说你,干嘛要去用手抓鞭子呢?”
林苑儿又惊又气,语气中除了心疼又多了一丝责怪。
“他要打我,打就是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挨打。”
“你是个猎户,这双手还得打猎养家呢,现在弄伤了可怎么好。”
或许连林苑儿自己都没发现,这一刻她和陆祈年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些,说话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客气生疏。
陆祈年眉眼微微一垂,许久后扬起一抹平缓的笑。
“你身上还有二十多两银子,家里还能撑一段时间,足够我养好伤了。”
林苑儿白他一眼,“你这算盘打的倒是精明,我那些银子还有用呢。”
她叹口气,娓娓道来。
“祁铭今年都八岁了,正常孩子这个年纪都在学堂读书,可他却在家里帮忙做农活,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正好现在我手上也有了点银子,不如把他送到私塾里去吧!”
林苑儿一副商量的口吻,但语气却很坚定。
“这世上最好的出路就是读书。”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就是增长知识,开阔眼界的最佳途径。”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一定要把他送过去。”
陆祈年眉头一挑,面露不悦,“我何时说过不愿意?”
林苑儿何必把他想象的那么肤浅,难道他就不知道读书的好处吗?
“你尽管去做此事就是了。”
陆祈年低头看她包扎,眼神归于平静。
“在读书这件事上我自然是支持的,不过这次所需要花费的银子可不少。”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林苑儿拍拍胸口,她已经给陆祈年包扎好了,和上次一样依然进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又给他熬好了药,亲自喂下去,这才出门。
拜师!敲门砖就是束脩。
下午人不多,林苑儿可得好好的挑两块给先生送去。
这样才能早点让沈祁铭进私塾。
小半个时辰后,林苑儿来到他们当地的市集左右逛了两圈,挑了四块不错的束脩。
可到了付钱的时候,那数字还是把她吓到了。
四块束脩不大不小,却整整花了她十两银子。
说起他们这的私塾,严格来说不属于任何一个村子。
因为私塾的位置处在小河村和城镇的交界处,也就是说林苑儿要走半个时辰才能到地方。
面前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屋林苑儿,她走过去轻轻叩门。
“先生,先生,您在家吗?”
门敲的啪啪响,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苑儿又喊了几声,依然没动静。
看样子应该是没人了,她正要离开,才一转头,面前突然掠过……
这门年久失修,上面全都是缝隙。
林苑儿隐约看见屋子里面的地上好像倒着一个人。
她一睁赶紧再看看,果然是个人。
“先生!”林苑儿大惊失色,赶紧把束脩放下,用力拍门,但这门似乎是从里面锁住了,所以打不开。
人命关天,林苑儿也顾不上那么多,她朝后退了几步,猛的往前冲,一脚狠狠踩在门上。
“砰”的一声,一块木板断裂了。
林苑儿再接再厉,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半扇门都被她踹得稀巴烂。
林苑儿赶紧进去,第一时间把脉。
还好还好,如她猜测的一样,人只是晕过去了,还没死。
看这男人的模样,他也就二十出头,八成是教书先生的书童吧!
“你撑住,我马上救你。”
林苑儿从空间盛出一碗灵泉水,小心地从他嘴里喂过去,继续把脉。
然而下一秒她却震惊了,同时朝此人的脚上看了一眼,是胸痹。
这种病别说古代了,就算放在二十一世纪也很难治。
此人年纪那么轻轻,怎么得了这种病呢?
现在也不是猜测这些的时候,好在他的病并不严重,还是有法子根治的。
林苑儿转身进了空间,一顿忙活,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小瓶药。
她扶着男人坐起来,掰开嘴喂进去,又继续灌灵泉水。
大概过了一刻钟,男人恍惚着睁开眼睛。
“你醒了。”林苑儿欣慰一笑。
“你醒了就好。”
“对了,你家先生呢,我是来给他送束脩的。”
男人虽然醒了,但神志似乎还不太清醒,林苑儿说了好半天,他眼神这才恢复清明。
“你是?”
林苑儿赶紧站起身做自我介绍。
“林苑儿?”男人疑惑的皱起眉,眼里多了几分异样。
林苑儿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托原主的福,她的名声在这十村八店,早就臭的不行了,也难怪他会这么惊讶,但这都不重要。
林苑儿咬咬牙,若无其事的询问。
“还请你告诉我,你家先生在何处,我务必要把这些束脩亲自送到他手中。”
整整十两银子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男人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但和刚才相比已经好多了,也恢复了点力气。
他慢慢从地上站起一声,咳了两声。
“我先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就是本地的教书先生,姑娘来此地有何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