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歌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眼裡神色不明。
衛無涯會幫著顧子顧對付她，她毫不意外。
只不過讓她覺得意外的是，衛無涯為什麼會知道她顧府的馬伕死了？
顧子瑤那日回府後就被罰在書房跪著，直到現在也還被關在屋子裡沒辦法與外界聯繫。
所以她和白姨娘，絕對不可能知道自己那日發生過的事。
那到底是有其他人告知衛無涯的，還是衛無涯自己看見了？
不過顧安歌也只是想了想，並不憂愁。
若是衛無涯真的看見了那日的事，不用她出手，想必那位五皇子不會放過他的。
“小姐，現在怎麼辦？”
白羽見顧安歌久久未開口，忍不住出聲問道。
顧安歌用手撐著頭，慵懶的靠在桌子上。
“等那婦人自己過來找我們”
“啊？”白羽有些沒聽懂。
她發現她家小姐自那日醒來過後，說的話太有深度了，她好些時候都有些跟不上。
“傻丫頭，那老婆子是個貪財的，同時又不好相與，她定然會折磨那母子三人”
“待到那婦人被折磨到不得不逃來顧府的時候，那時咱們再出手”
顧安歌一如既往冰冷的語氣。
“這……那老婆子既然不是她的親婆婆，也被收買了，你說會不會……會不會把那嬸子給殺了啊……”
白羽有些瑟瑟發抖，內宅這樣的腌臢事不少，卻沒想到常人家裡不可見人的事也不少。
“折磨是少不了的，只不過不會鬧出人命就是了”
“那婦人活著便好了，人啊，若是不經歷一番絕望，又怎會感恩我們的雪中送炭？”
顧安歌的音色如天籟般空靈而飄渺，煞是好聽，此時弧線極美的嘴唇微勾，似是在笑，可這笑卻並不達眼底。
白羽看得入了神，卻又無端的打了一個寒顫。
小姐以前不是這樣的……白羽陷入了糾結裡。
顧安歌自然感覺到了她的自然。
“你是不是覺得我狠毒？”
顧安歌抬眸，只那一眼，似乎可以將人看穿。
白羽沒打算隱瞞顧安歌自己的心思，畢竟在她心裡，顧安歌是她最親近的人，若是有什麼疑問，說出來便好了。
“也不是，只是覺得若是以前，小姐定會護著那婦人，不捨得她受傷害”
“可是現在的小姐，和以前不一樣了”白羽語氣糾結道。
“羽兒，若是我不狠心些，那過不了幾日，我就會被人拆解入腹，吃得乾乾淨淨”
“幕後之人你也知道是誰了，我不害人，就會有人害我”
“你要記住，你所謂的善良，好心，終有一日會成為別人刺殺你的利刃”
“我這樣說，你可明白？”
顧安歌有些無奈，原本她是想著，若是能保留白羽的天真也好。
左右她現在不會仍由別人欺負，這小丫頭若是不開竅，她日後多護著她就是。
可今日，她覺得，不能讓她什麼都不懂，不能讓她這麼天真下去了。
善良是好，可好人卻總是不長命。
她從未想過做一個壞人，只是，不再是那任人宰割的魚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