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斤的老虎,虎皮是很值钱的。
李明喻有所顾忌,那三支箭同时射向了老虎的脖子。
长箭破空。
老虎敏锐地转过头,身子一抖,凭着风声竟躲开了其中的两只箭矢。
这下,鹿颜看清了那额头上的白色花纹,也对上了那两只冷漠嗜血的眼睛。
“快躲开!”
李明喻头也不回地吩咐,再次射出三箭。
下一刻,老虎的低吼声再次响起,寂静的林中回荡着虎啸余威,震耳欲聋。
白额虎吃痛,四脚齐奔,硕大的身躯朝他们的方向扑来。
李明喻一手提起枪戟,顿时顾不得什么虎皮不虎皮的,迎头便上。
鹿颜柴刀一扔,连忙掏出从空间里的小型麻醉枪。
这是她当初闲暇无聊时弄来的玩具,效力不错,但射程差劲得很。
麻醉枪射向老虎头部,恰巧中了左眼。
一时间却丝毫没影响到它的速度和反应,反倒是让它更狂躁了几分。
鹿颜心道不好,贴着地一个翻滚朝李明喻的方向靠近。
早知今日,就该弄两把AK了!
二人与虎过招几个来回,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点彩。
李明喻也着实勇猛,高大身躯灵敏地避开了庞大的虎掌,长枪带着内劲戳出,正中老虎的另一只眼睛。
白额虎长啸一声,足以击碎大石的脚掌使出了全力朝李明喻当头拍去。
脚至半空,却忽然歪了下脑袋。
那只眼里的麻醉剂终于发挥了效力。
眼睛最是靠近脑部神经,她又补了好几枪,精准地射进了虎掌缝里、腹腔、屁股,所有相对脆弱的地方几乎都被她照顾到了。
最后一枪,射向了老虎后腿中间那不可描述的部位。
霎时间,林中虎啸更甚!
鹿颜咋了咋舌。
看来,不管是男人还是动物,那个地方都最是脆弱啊。
李明喻一身的破盔甲更破了几分,此时见了她的举动无暇分神。
可打斗了一会儿,他明显察觉到老虎的威力骤减,且绝对不是体力衰弱的缘故。
半晌,庞大的老虎被李明喻一击刺破了喉咙,枪戟从下往上刺了个对穿,枪头从后颈冒了出来。
“李大哥当真是勇士,小弟佩服!”
鹿颜诚恳地夸赞了一声,坐在林子里就势拱了拱手,垫在屁股下面的砍柴刀亮锃锃的。
李明喻浑身是血,重重地吐了口浊气,肩并肩瘫坐到了她的身侧。
俩人原地休息了片刻,才合力拖着老虎下山。
林子外日头正盛,已是正午了。
“可惜了这虎皮。”
李明喻恢复了些许力气,便独自扛了虎躯走在前头。
鹿颜跟在后面,不动声色地拔去了老虎屁股上的麻醉针,才出声道:
“这虎皮还算完好。”
除了颈部的致命伤有些影响之外,其他的伤口大都在肚腹周围,剥下一整张虎皮问题不大。
“便是虎皮完好才可惜。”
李明喻有些惋惜,原来他虽是打猎的高手,却不太擅长剥皮。
鹿颜咧了咧嘴。
嘛呀,这她熟啊!
“李大哥,剥皮的事不如就交给我吧。”关键还有好几根麻醉针在里面。
村道上行人二三。
见他俩扛着头死去的大老虎,先是震惊,随后不出一个时辰便传遍了鹿家村。
村里头都知晓了李明喻单枪匹马力战白额大虫,英俊神武是李郎,一时间威名赫赫。
至于鹿颜,自动被人忽略了去。
“李大哥,左右我要花些时间剥这虎皮,不若你随我回家处理一下伤口?”
鹿颜上次进了趟城,回来便从空间掏了一些日常备着的药品,外伤内服都多少有一部分。
李明喻没作推辞,一肩扛着老虎便跟着她回了小破院。
六岁的鹿钦儿趴在篱笆院门口,脖子都盼长了,终于盼到了他俩回来。
“二哥!你受伤了吗?”
鹿颜从核桃树下跑进院儿,一把抱起小女娃进屋。
“天呐!颜儿,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这是怎么了?”鹿歆儿正在锅里炒茶叶,差点吓得跳了起来。
“大姐,我没什么事儿,这血都是老虎身上的,李大哥伤得重些。”
鹿颜扯了扯贴着皮肤的衣衫,干涸的虎血凝固在衣服上,干巴巴地有点咯手。
鹿歆儿心疼坏了,见自家二弟确实无碍才缓和了神色。
进屋端了盆清水,拧了帕子递给他俩,又转头看向李明喻。
李明喻身上套着一身旧盔甲,虽说破破烂烂的,却是衬得整个人格外的高大。
“大姐,我上次交给你的药拿些出来,给李大哥抹上。”她上回把云南白药用纸包了许多,酒精也悄悄装了一罐,正好派上用场。
“好,你们等等!”
鹿颜自是不敢在他们面前脱衣服处理伤口的,索性也是皮肉小伤,她随便将手消了个毒,交代一声便进了厨房。
鹿熙跟孟氏去了秦郎中家拿草药,屋里也没什么人。
她费劲地将老虎翻了个身,反手将厨房门一关,从空间里掏出工具箱。
外间。
鹿歆儿将李明喻请进了堂屋。
“李大哥,这是颜儿上回在城里买来的药粉,治外伤是极好的。”
李明喻常年混迹军中,向来不拘小节,当下便卸了盔甲,挽起袖子露出肌肉紧实的双臂来。
精壮的手臂晒得黝黑,上面凌乱的伤痕交错,新旧皆有。
……
鹿歆儿脸一红。
手里的药粉‘吧嗒’掉在地上。
李明喻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拱了拱手,“抱歉!歆姑娘,是我唐突了。”
场面正有些尴尬。
偏偏外头又传来了一阵响动。
“大姐!大姐!”
鹿熙的声音穿堂而过,随后便出现在了门口。
手里拎着包草药,身后还跟着大病初愈的孟氏。
“大、大姐……我、你……”
鹿熙砸吧着嘴,一时间舌头都大了。
孟氏也瞪大了眼睛,身子微微抖了抖。
不大不小的堂屋内,空气一度凝滞。
鹿歆儿看了眼二脸懵比的娘和三弟,飞快捡起了地上的药粉,有些哆嗦地放到桌上,讷讷道:
“李大哥,我先帮你处理一下手臂,剩余的药给、给你拿回去用吧。”
“多谢了。”
气氛方才缓和下来。
鹿歆儿撕了几块窄长的布,按鹿颜所说的,认真地给那一双手臂上消毒涂药,再裹上布条。
垂下的眼睫长而卷曲,眉目间恬静大方。
厨房里。
鹿颜收好了解剖用具,将剥好的虎皮扔到一旁。
剥了皮的老虎骨架仍旧很大,她正想挪开。
一双手忽地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