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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卫辛笑了笑,又把头转回去,靠在车厢上闭上了眼。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

就在辛肆用帕子沾了点药粉,准备继续给卫辛擦药的时候,只听卫辛悠悠道:“要是被个小暗卫就克住了,你的主子未免也太不中用了。”

辛肆沾药的手顿住,抿紧了嘴,欲言又止。

然后,欲止又言:“属下今年十九岁。”

言外之意,我比你大。

“嗯。”卫辛随意应了一声,提醒着:“上药吧。”

她十九岁的时候,这个小暗卫还不知道开没开始换乳牙呢。

辛肆闭上了嘴,握着手里的帕子继续给她上药。

上完药之后,辛肆把药包折好,收回衣襟里。

马车平缓向前行驶,突然——

“嗵!”

猛烈的一阵颠簸袭来。

卫辛的后脑勺往车厢上磕过去,她下意识的先用手护住了额角的血痂。

后脑勺随后磕在车厢上,没有她想象中的头晕目眩,反而是磕上了一片柔软。

辛肆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枕在卫辛脑后,整个人重心不稳朝着对面栽了过去。

就在他准备撑着对面车窗借力的时候,一只手拦在他腰间,把他扯了过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坐上了一片温热的柔软。

身下人的体温透过那身暗红色的衣袍传递到他身上。

难怪她刚才问他会不会把药粉捂热,原来她的身体真的能把衣服烘热。那包药粉要是收在她的衣襟里,可能真的捂热了。

马车剧烈颠簸一阵之后慢慢停下。

车窗上的帘子被风卷起,车厢外的街道上,一名男子擦了擦眼泪,端着茶篓从马车旁边快步走过去。

【叮——】

【支线任务触发:请宿主调查绝味斋奉茶小二的家庭变故!】

【任务积分:20!】

窗帘慢慢落下,车厢外传来车妇惊恐的求饶声——

“殿下恕罪!车轮轧上了一颗石子,请殿下饶命!”

她仿佛又看到了王府里惨死的那三具尸体。

卫辛的视线从窗帘上收回,回想一遍刚才路过的那奉茶小二的模样,皱紧眉头,沉声道:“驾车小心些。”

短暂的安静之后,车厢外的车妇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似的,连连应着:“是、是是!老奴一定小心!”

马车缓缓起步,铜铃清脆的叮铃声再次响起。

街道两旁驻足围观的路人也散了。

“主子?”辛肆开口喊了一声,看向他腰间的那只胳膊。

看卫辛这副走神的样子,他有理由怀疑卫辛已经忘了她自己还抱着他。

卫辛回过神来,面不改色的收回了她的胳膊,然后看向他,开口问着:“没事吧?”

“没事,属下冒犯了。”

辛肆从她腿上下来,坐到旁边的座板上。

看了看刚才在颠簸中掉到地上的帕子,辛肆有些为难的问着卫辛:“主子带帕子了吗?”

卫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地上那块灰扑扑的帕子。

“没带。”

辛肆:“那药粉?”别抹了,忍忍也能过去,人应该是痒不死的。

卫辛:“用手抹。”她不可能离开药粉的。

……

两刻钟后。

镇江王府的马车在宫门外停下。

除女皇车驾外,皇宫内不得走马,只能动轿。

卫辛现在还没有胆子去惹恼主宰生死的女皇陛下,打了个哈欠之后,她老老实实下了马车,用两条腿往皇宫里走去。

护卫和车妇都留在了宫外,只有辛壹她们三人跟着她进了宫。

“参见镇江王!”

卫辛一路上遇到的宫奴都十分规矩。

即使他们心里再怎么瞧不上卫辛这个草包,也不会在明面的礼仪上出错。

卫辛步伐从容的往里走,眺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楼阁,隔着老远就已经感受到了那让人窒息的封闭感。

四四方方的宫墙,四四方方的楼阁,不知囚禁了多少人的一生。

【叮——】

【终极任务一:助天下一统!任务进度0%!】

【终极任务二:攻略任务暂停中!任务进度0%!】

【隐藏任务触发!】

【任务积分:1000!】

又触发一个四位数任务,打得卫辛措手不及。

——隐藏任务?

【是的宿主,隐藏任务已触发!】

【在任务完成之前,宿主无法得知任务内容!等到任务完成之后,系统会自动提醒并发放任务积分!】

卫辛冷笑一声。

很好,这操作骚得很。

你先把答案解出来我再告诉你问题是什么。

“二皇姐?”

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卫辛转过身,打量一番轿子上那位翩然俊雅的女子,然后勾唇轻笑。

“三皇妹。”

卫华容,她的三皇妹,也是最有望夺嫡的皇女。

如今的朝堂上,哪怕是嫡长皇女卫阙的呼声,都难以与这位三皇妹相较。

而更为讽刺的是,她的父亲戚贵侍——戚瑞风,正是卫华容的养父,并且对养女的宠爱远胜过她这个亲生女儿。

“二皇姐重伤未愈,怎的入宫来了?”卫华容抬了抬手,抬轿的宫奴们轻轻落轿。

卫辛朝她笑了笑,答着:“父侍有召,不敢耽搁,身子刚能走动便赶紧进宫来了。”

辛肆站在她身后,沉默。

他依稀记得,她的身子好像一直都是能走动的。

卫华容起身从轿子上走下来,走到卫辛面前,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一番。

“二皇姐重伤这一次,好像醒来之后人都有些不一样了。”

卫辛脸上笑意不减,玩笑似的接着话:“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再不长点心,可就要走第二遭了。”

“二皇姐还惯会说笑的。”卫华容也扬起一抹笑,朝卫辛说着:“二皇姐伤还未愈,你坐轿吧,反正我们姐妹二人都是要去父侍宫中请安的。”

卫辛摇了摇头,“身为皇姐,怎好去占皇妹的轿子?”

她怎么能坐轿子呢?

一路上这么多宫奴看着,她当然是要顶着额头上的血痂,一步一步走去她父亲宫中。

“皇姐有伤在身,一顶轿子罢了,怎就坐不得?”卫华容伸手去扶卫辛。

卫辛也不躲,由她扶着,然后说着:“皇姐卧床多日,需要走动走动。三皇妹若真想体贴皇姐,不如与皇姐一起走去父侍宫中?”

卫华容的手僵了一瞬,然后继续扶着卫辛,道:“皇姐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可以的。”

说着,卫华容亲自扶着卫辛,姐妹两人以一种亲切的姿势、顶着未时燥热的阳光、龟速走向戚瑞风居住的掖庭殿。

等走到掖庭殿时,卫华容脸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反观卫辛,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按着卫华容的手腕,和她一起走到厅前请安。

“儿臣参见父侍。”

主位上的男人抬起头,目光从卫辛身上一扫而过,然后落在卫华容身上,有些惊讶的问着:“容儿你这是怎么了?”

卫华容直接起身,抽出了自己的手,笑盈盈的走到戚瑞风身边坐下。

“儿臣来时恰巧遇上了皇姐,就陪皇姐走了一程。”

她话音刚落,只见戚瑞风皱起了眉头,但也没多说什么。

戚瑞风取出帕子给卫华容擦了擦汗,看向还在行礼的卫辛,不咸不淡说了句:“起来坐吧。”

“谢父侍。”

卫辛顶着额头上那块血痂,规规矩矩,身虚体弱,在辛肆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了起来,走到一旁坐下。

戚瑞风蹙了蹙眉,看到卫辛这副模样似乎有些不悦。

“还伤着就不要进宫了,叫人看去了像什么话?”

前一句从来不是重点,后一句才是。

卫辛黯然伤神,声音轻缓,耐心说着:“前些日子父侍派人召了儿臣三次,儿臣诚惶诚恐,生怕耽搁了父侍的事,这才赶来宫中请安。”

听她都这么说了,戚瑞风也不能再说什么,否则难免叫人觉得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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