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語調魅惑地說了句:“做完再去,嗯?”
真的是……
沒臉沒皮到家了。
祁願一度以為他是哪根筋搭錯了,就他們現在這種狀況,應該是連在一個屋簷下和平相處都是奢侈的。
他是怎麼做到一本正經,大言不慚地開葷腔的?
她的視線停留在床頭的壁燈上,不看他,也不說話。
徐晏清雙手撐在她頭兩側,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壁燈暖色的光暈印照在她的臉上,纖長的睫毛撲閃,在眼瞼上方留下一小塊陰影,微微顫動。
飽滿紅潤的唇抿成一條線,除了眉間微微皺起的幾道溝壑外,一切都還稱得上靜好。
倒是難得,沒和他唇槍舌劍。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叫了聲她的名字:“祁願。”
乾淨潤澤的腔調,語氣嚴謹認真。
祁願愣一下,轉頭看向他。
他眉頭微蹙,漆黑深邃的眼眸落入她的眼簾,她在裡面清晰地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徐晏清臉上的神情一時間好似在做什麼鬥爭,晦明而又複雜。
過了很久後,他才動了動唇,剛準備開口,四周忽地陷入一片黑暗。
壁燈結束了睡眠倒計時,自動熄滅了。
屋內的窗簾只拉了一層內紗,影影綽綽的月光在霧靄中浮沉,照進來一絲亮光。
徐晏清忽然噤了聲,四下一片寂靜,只有加溼器工作時發出的微弱聲響。
床頭安睡薰香飄來陣陣茉莉的清香,在這一刻變得無比鮮明。
祁願微微一愣,準備起身去將壁燈再打開。
就忽然聽他聲音微微沙啞的開口:“四年前,如果不是宋瑤……”
“不會。”話還沒說完,她就匆匆開口打斷。
她知道他要問什麼。
霎時,二人之間再次陷入寂靜。
暗香浮動,夜色昏沉,徐晏清隔著淡淡的月光看了身下的人片刻,儘管看不清她的臉,但他也能猜得到,她此刻臉上的神情。
他嘲諷地輕笑了一聲。
很久後,他的嗓音又啞了幾分,但那一字一句卻好似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那你當年,倒真是下了一盤好棋。”
祁願隔著夜幕看了上方的人片刻,他的眼眸在黑暗中依舊溼潤黑亮,璨如星辰,她稍稍挪開了點視線。
“過獎了,和你們比起來,我挺心慈手軟的,不是麼?”說說完這一句,她才將視線重新挪回他的臉上,雙眸眼底一片清冷與譏誚:“只是讓你,愛上了我而已。”
冷冷的音調在房間內迴響,徐晏清忽地一愣。
須臾,他緩緩支起了身子,從她上方撤離,立於床邊看著她。
窗外的月色在霧靄中穿梭,忽地驟亮,連帶著整個屋內都亮如明燈。
她也看著他,漂亮精緻的臉上,神色淡到極致。
片刻後,她緩緩坐了起來,微揚著頭看著他:“還做麼,不做我去休息了。”
徐晏清的嘴角也緩緩反挑起一抹譏諷的弧度,他踱至床頭,將壁燈摁亮,而後從抽屜裡拿出了盒煙。
站在床邊慢條斯理地拆了開來,敲出一支後,抬眸看向她,眸底神色漠然:“抽麼?比你那不頂事的果煙有味道多了。”
他那副神情,就好似先前在遊輪上怒氣衝衝的將她手裡的煙奪去並扔了的人,不是他一般。
祁願眼睫微微顫了顫,從他臉上挪開了視線。
微敞的抽屜裡,除了排列整齊的幾盒新煙外,還有兩盒名字曖昧的物品。
她愣了愣,又慌忙從那邊挪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