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究竟咋回事?】
【不懂,等一个五十厘米的大兄弟】
【卧槽五十厘米,哥们儿这还是人吗?】
【我说的是身高,你想哪里去了?】
反转反转再反转,直播间观众兴高采烈,就跟看片似的。
这可是当庭揭露法官受贿啊!
多少年能看这么一回热闹?
但直播间里还有些小笨蛋处于深深的迷茫,于是很快,无数热心老哥纷纷跳出来解惑。
他们在各大平台上传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于是杜仓在其中做出的一切努力,都渐渐浮上水面。
直播间里的风向也开始发生变化。
【原来是这样,谋士以身入局!】
【楼上别犯中二病】
【真狠啊,直接掀老底。这下那个法官,还有那个检察官,估计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哪个头?】
评论还在飞速刷新,直播间却突然黑屏。
最后一个画面,是杜仓坐在椅子上,朝摄像头眨了眨眼。
【啊啊啊老公他朝我wink了!】
【滚蛋,明明是我!】
【这就截屏当海报!】
而还有些人比较懂行。
他们立刻明白,直播停止恐怕是因为警察到了。
……
黑屏确实是因为警方到达现场,将老李和陈法官逮捕。
正常肯定没这么快。
可杜仓多了个心眼,提前让聂武联系好前同事。
等到庭审,直接进法院抓人,抓捕手续也早就提前办好。
其实如果杜仓想,他大可以不用多此一举。把视频提供给警方,在家等消息就行。
但他没有这么做。
一方面是因为,他要逼老李亲口把干过的恶心事儿全吐出来,达到虾仁猪心的效果。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逮捕老李二人的过程应该尽可能公开。
否则杜仓很难保证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比如视频明明提交给了警方,人也抓到了,最后却发现他们在高档病房保外就医。
这都是很常见的情况。
逮捕过程还算顺利。
老李没有反抗,任凭警察给他戴上银手镯。
陈法官就比较离谱了,他可能自认为运动能力比较强,竟然从法院三楼跳了出去。
据说人没事,就是双腿骨折,有一点内出血。
还是可以正常接受审讯的。
警方已经派人去抓秦总,其他人也需要立刻回公安局。转眼间,审判厅变得空空荡荡。
阳光照在脸上,直到这时,聂武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郑重看向杜仓,准备再次道谢,却发现他在不停揉耳朵。
“……耳朵不舒服?“
“哎你小点声!”杜仓呲牙咧嘴。
刚刚系统提示任务完成,奖励【听力大幅度增强】也紧跟着到账了。
正常来讲,听力突然增加会影响部分大脑功能。
但杜仓没有任何不舒服,只是嫌周围有点吵。
这应该也是系统的功劳。
不管如何,陷害聂武的人落网,事情总算顺利结束。
他打了个哈欠:
“走,回家回家。”
办案子可把他累毁了。
这两天时刻处于紧张状态,现在稍一放松,困劲儿立刻涌了上来。
待会儿一定要找个酒店,床够软,隔音也好。最好楼下还有几个小吃摊,卖章鱼烧,黄油馒头,熏酱饼,烤羊肉串。
他要在安静的房间睡到自然醒,醒来后还得大吃一顿。
费用当然找聂武报销。
心里畅想着美好未来,杜仓走出审判厅,聂武拄着拐杖跟在后面。
走了几步,杜仓回头,想看看聂武需不需要帮忙。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咔哒】。
那肯定不是什么脚步声,当然也不会是鸟叫虫鸣。杜仓愣了愣,如果硬要说的话……
很像是有人打开了手枪保险。
当这个念头进入脑海,杜仓身体一下子动了。
他迅速滚倒,与此同时伸脚狠踹聂武的小腿。
聂武本来腿脚就不好,此时毫无还手之力,啪一下成【大】字型倒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他倒没生气,只是不明白杜仓为什么要这么做。
紧接着,聂武听到了一声枪响。
子弹划过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在空气中形成一道热流。最后射穿了墙壁,留下一个散发火药味的弹孔。
两人接下来的动作出奇一致。
他们从地上跳起来,退回审判厅。又把门反锁,所有桌椅板凳都堵在门口。
“找你还是找我?”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杜仓仍然能保持冷静。
这让聂武忍不住看他一眼。
人类在死亡威胁下会丧失思考能力,这是生理本能,只能通过针对性训练来克服。
聂武上过战场,有此时的表现并不奇怪。
但杜仓是怎么做到的?
聂武暂且压下疑惑,回想了一下子弹的弹道,有些不确定的说:
“好像瞄准的是你?”
杜仓点点头,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耳朵贴在墙上。
出乎他意料,走廊里很安静。
对方似乎只开一枪就逃走了。
打手势示意聂武赶紧打电话叫人,杜仓继续留意屋外动静。
几分钟过去,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后有人敲门。
“杜先生,聂先生,你们没事吧?我怎么听说有人朝你们开枪!”
说话的人好像很担忧,把审判厅的门敲得砰砰响。
但杜仓和聂武对视一眼,谁也没急着开门。
“再打个电话,就用刚才的号码。”
杜仓低声吩咐,聂武照做。门外传来电话铃声,他俩这才略微放心。
搬开桌椅板凳,将门打开,走廊里站着好几个警察,都是之前见过的熟面孔。
因为聂武一通电话,他们去而复返。
“警用手枪,标准子弹,手法很老练。”没等警察们问,聂武就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杜仓接话:“枪手身高1.7-1.75米,有可能是左撇子。”
警察们闻言面面相觑。
聂武能说出手枪型号很好理解,但杜仓拿什么判断枪手的身高?
杜仓看出他们不信,指指墙上的弹孔。
“基础的弹道学。”
“警用手枪射程在三十米,而枪声则来自这个方向。如果稍微计算一下……”
他开始沿着走廊前进,警察们跟在身后。最后,杜仓在杂物间门口停下。
“对方就是从这儿开的枪。”他语气很确定。
警察们对视一眼,默默散开。其中一人无声接近,然后一脚把门踹倒。
门后什么都没有。
只是空气中好像有一丝腐朽的臭味儿。
杜仓捂住鼻子,踩着门板进屋。他环视一周,忽然从地上拿起一个盒子。
他冲警察们笑笑。
“对方给我们留了点东西。”
警察们骤然紧张,叫杜仓把盒子先放下,说不定是什么危险品。
而杜仓把耳朵贴在盒子上听了一会儿,直接把它打开了。
里头不是炸弹,也不是触发式的毒药品。
而是一大堆褐色蚕蛹。
有些蚕蛹还在蠕动,有些却已经干枯。它们密密麻麻的挤在盒子里,杜仓看了几秒,竟然伸手进去,把蚕蛹拨开。
盒子最下方躺着一只干枯的飞蛾。
它被一根针牢牢固定,显然死了很久。
这仿佛是某种宗教仪式,让人莫名有点不寒而栗。
飞蛾尸体下面好像还有东西,因此杜仓用指甲将它轻轻翻过来。
尸体下面是一枚弹壳。
警用手枪,标准型号。
“嗯。”杜仓微微点头。
聂武和其他警察以为他有了什么惊人的发现,立刻围在他身边。
只听杜仓说:“要不别清蒸了,拿去烤吧。”
聂武有点发愣,清蒸?烤?
然后他立刻反应过来,脸色有点发黑:“你要把这盒蚕蛹吃了?”
杜仓把盒子递给警察,后者小心翼翼用钳子夹住弹壳,扔进证物袋。
“不然呢?”杜仓看上去很快乐,感觉赚大了。
“现在蚕蛹卖得可贵了,一百多一斤呢。”
聂武低头捂脸。哪怕两人已经很熟,他还是受不了杜仓时不时就给他整个活。
警察说会尽快抓住枪手,让两人不要担心。
杜仓随意说声谢谢,和聂武一前一后出了法院。
聂武在他身后,因此看不到杜仓脸上轻松的表情渐渐消失。
对枪手落网,杜仓不抱任何期待。
对方只开一枪,开完枪就跑,连有没有得手都不管。
用警用手枪,则是因为它结构简单,方便仿制,不会被追查到武器来源。
总之相当专业。
这种人不会被轻易抓到。
他们先回聂武家。两人从车上下来,聂武的母亲就站在门口等着
“妈。”聂武拄着拐慢慢走过去,用力抱了一下老妇人。
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说,杜仓不想偷听,只是百无聊赖的环视四周。
就在这时,他看见地上有个漆黑的邮袋。邮袋好像一开始就在那里,只是太不起眼,所以没被老妇人发现。
杜仓蹲下,扯开邮袋。
里面滑出一把警用手枪,枪口似乎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
都不用拿去鉴定,杜仓就能判断出这把枪不久前开过火。
枪手在法院开完枪,又将这把枪送到了聂武的家里。
杜仓磨磨牙,明白了枪手的用意。
“示威是吧……”
他慢慢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土。
“没关系,陪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