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而且還會傷害到一個無辜的女人和一個無辜的孩子,雖然將唐梓妍想的無辜有些讓自己不爽,但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卻是無辜的。
兩個女人兩個孩子,袁昊註定只能夠擁有一個,而她安雪珍深切地覺得自己袁昊會擁有的是她和她的孩子。
捂著肚子的手突然頓住,她第一次如此鎮靜地面對現實,但是卻又很快醒悟。
即使現實很殘酷,即使她這樣做會毀掉別人,但她也不想顧忌那麼許多了。
因為她渴望的幸福渴望的愛情,讓她早已發瘋著魔了,對於一個發瘋著魔的人來說,就是什麼也顧不上的。
心安理得了些許,不再在醫院的長椅上坐著,因為等待的人都已經離開了,就算在這裡坐多久,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離開醫院之後,打的去了和袁昊約好的那家叫海的咖啡廳,那是一家位於登海大學附近的咖啡廳。
裝修中檔,但是卻被一種溫馨的感覺籠罩著,因為這裡有很多大學畢業生的真切回憶。
其中也有安雪珍和袁昊的,只是那些回憶突然變得好遠,遠的讓她不想再想。
只想聽著淡淡的音樂,只想將自己窩在柔軟的沙發上,只想聞著咖啡的濃香,等待著愛的人的來臨。
這樣的等待,在夕陽西下的餘暉中,顯得絢爛而美麗,她看了一眼咖啡廳牆壁上掛著的大鐘。
五點半,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了,看著這個時間,她的臉色僵了僵。
本來不想回到過去的,但是記憶卻如漩渦容不得她多想就將她給帶到了過去。
過去的光景,那個時候的袁昊是她的好好先生,她記得他們約會。
她總是會遲到,當她邁著姍姍來遲的腳步,去往約定的見面地點的時候,總是不知道該編造什麼遲到的理由。
“怎麼又遲到了一個小時?”袁昊責問著,臉頰爬滿生氣,但話語卻是暖的。
別說是一個小時,就是更長時間,她相信這個男人都會等待她,所以即使她想要編造理由掩蓋自己因為忘記東西而多跑了幾次寢室,或者是因為睡覺睡過頭而遲到的理由,在他溫暖的話語裡,突然都沒有了意義。
所以她如實說,當她說出自己因為丟三落四,沒有帶鑰匙手機錢包包等等物品,而跑到寢室去,所以將時間給耽誤。
或者是因為她太想睡覺而錯過了約會的時間,當這一切如實招供的時候,她看到了袁昊臉頰生氣的樣子,突然變成了滿面笑容。
“你呀……”他甚是愛憐地刮刮她的鼻子,然後叫來服務生點菜。
記憶收回來,再盯著牆壁上的時間,已經五點五十五了,再下去,她就等袁昊等了一個小時。
端著已經涼透了的咖啡,喝了一口,冰冷的感覺,就像是她此時的心境。
但是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夠任由心冰冷地揣測,袁昊到底是會來還是不會來。
放下咖啡杯,目光一直落在那牆壁上的掛鐘上,一分一秒地過去,當時針指向六的時候,她的心口猛烈地疼了一下。
“袁昊,你會來嗎?還是不會來?”她的目光裹滿疼痛地移動到咖啡廳的門口。
一個兩個三個……進來或者出去的人都是陌生的,沒有半點袁昊要來的跡象。
這讓她的心裡裹滿不安,她挪了挪已經做得僵硬的臀部,重重地嘆了口氣,告訴自己再等十分鐘。
如果十分鐘袁昊還不來的話,她就離開。
下了決心之後,這一次她的目光並沒有盯著牆壁上的大鐘,而是拿出手機,在等待袁昊來的時候,她同時也在等待著他的電話或者是短信。
但是人沒有來,電話沒有來,短信也沒有來,十分鐘很快就來了,當她盯著時間,對自己說:“時間到了,該走了。”
這話在心裡說了好多遍,但是她卻沒有挪動身體立刻,她的目光還在盯著門口,還滿懷期待。
終於在涼透的咖啡都被自己喝完了的時候,她終於失去了等他的耐心,正要站起身,要離開的時候,看到了門口熟悉的身影。
她重重地坐到在沙發上,心裡重重地舒了口氣,終於等到了他回來,這樣的感覺,讓她整個人一下子輕鬆起來。
“是不是等很久了?”袁昊坐在她的對面,話語溫柔地問。
她的目光越過袁昊的肩膀,盯著牆壁上的大鐘,話語幽幽地道:“兩個小時,你遲到了兩個小時。”
他遲到了兩個小時,但她卻等了她四個小時,不過還好,即使等待很漫長,但他終於還是出現了。
這讓安雪珍突然有了強大的希望,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她的愛情,她認定的愛情,雖然現在不能夠得到,雖然要經過很漫長很漫長的等待,但終有一天,她一定會擁有對面的男人,一定會擁有她的幸福。
“對不起……”男人的道歉聲音從嘴裡溢了出來,溫柔而裹滿歉意,這讓她一陣恍惚,就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一般。
只是那個時候,等待的人是他,而道歉的人是自己,現在換了位置,突然間覺得很是不自在。
她學著當年他的樣子,伸出手,溫柔地在他的鼻尖颳了一下,眸子裡落滿寵溺。
不想追究他遲到的原因,只要他到了就好,手指尖是他鼻子上冰涼的感覺,她收回手,臉頰落滿笑容:“沒事兒,不就是兩個小時嘛,更久我都願意,只要你能來就好。”
話語雖然這麼說,但想著自己剛剛洩氣地想要離開的舉動,她就覺得有些後怕,幸虧當時沒有起身離開。
對於她如此寵溺而溫柔的話語,袁昊一時之間很是受不了,他偏過頭招來侍者要了兩杯滾燙的卡布奇諾。
滾燙的咖啡,擺在兩個人中間,濃郁的香味撲鼻,即使咖啡廳有淡淡的音樂在流轉。
但是安雪珍卻覺得氛圍有些僵硬,她對面的袁昊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他這樣的沉默,讓她很是不知所措。
“袁昊……”輕輕地呼喚了一聲,看到對面低頭的男人終於抬起頭來,沒有像預想中的那樣,他會衝自己揚起一抹微笑。
而得到的結果是,那男人臉色平靜,沒有一絲情緒,不悲不喜,但是看著卻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懼。
“你……怎麼了……袁昊……”她的話語變得結結巴巴,擔憂而又侷促,讓她沒有辦法說完整一句話。
“沒什麼。”袁昊的話語淡淡的,落下之後,他又什麼都沒有再說,這讓滿心期待等待著他來,等來了之後,又一副冷冰冰樣子的袁昊充滿了不滿。
“有一件事兒,我想我必須給你說。”醞釀了好久的袁昊,終於聲音幽幽地揚起:“你必須要做好心理準備。”
聽著面前男人嚴肅的聲音,她的神經不由自主地繃了起來,不知道到底是多麼嚴重的事情,竟然讓面前這個男人的聲音顫抖如此。
“什麼事兒?”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好看,並不是因為害怕即將聽到的事兒,而是在問袁昊擔憂,怕這件事兒會影響到袁昊。
“唐梓妍懷孕了。”袁昊的話語從嘴裡蹦躂出來,甚是嚴肅。
她本來已經準備好了,要聽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兒,但是從袁昊嘴裡蹦躂出來的並不是什麼新聞。
唐梓妍懷孕,她安雪珍早就知道了,所以她繃緊的神經一下子舒坦起來,望著對面神情嚴肅的男人,故作輕鬆地微笑:“這是好事兒啊,你應該高興,你可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哦。”
故意將兩個孩子咬的很重,是為了提醒袁昊她的肚子裡的也是他的孩子。
但是袁昊的情緒一直都維持在冰冷的狀態當中,他甚至很長時間沒有說一句話。
長時間地陷入沉默中,讓安雪珍很是不懂,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樣?
為什麼會突然給自己說唐梓妍懷孕的事兒,她覺得雖然自己心疼,但是這其實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唐梓妍這一次是真的懷孕了。”袁昊的話語再一次總嘴角蹦躂出來,這一次和剛剛的那句話有區別。
“真的?”重複著這個詞兒,安雪珍的眉頭擰起來,這麼說,這麼說:“她之前是假懷孕?”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兒,她擰著眉頭,甚是百思不得其解,正在疑問的時候,袁昊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是的,她之前就是假懷孕。”
“為什麼?”即使唐梓妍假懷孕,她安雪珍也想不起來這和她有些什麼關係,為什麼袁昊一定要給她說唐梓妍懷孕的事兒,難道他不知道他這麼說她會很難過的嗎?
但是好奇的興頭已經被挑了起來,她對這件事兒充滿好奇,即使心裡很痛,但也很想聽袁昊將話說完。
“快說啊……”衝對面的男人吼了起來,但那男人並沒有因為她的吼聲,而將所有都和盤托出。
而是端著咖啡,甚是優雅地啜了一口,袁昊喝咖啡的樣子,讓她痴迷不已。
有一瞬間的恍惚,就像是他們還在大學時光裡,他還是她的,她可以肆無忌憚地擁有。
可是這樣的恍惚很短暫,在袁昊的聲音砸入耳朵的時候,她就不得不清醒過來。
“唐梓妍之前假懷孕,目的就是為了和我結婚,而現在查出來她是真的懷孕,所以……”話說到這裡,袁昊覺得接下去的話語說出來可能會太傷安雪珍了。
但是他怕自己不坦白說出來,萬一哪一天,她自己發現,會受傷害地更加地嚴重,本來想要無情無義地將這一的話語給說出來的,但是他發現他還沒有冰冷絕情到什麼都不顧的地步。
“所以……什麼?”濃重的不安,突然將她給緊緊包裹,她的目光裡裹滿疼痛,一直盯著對面的男人。
看著男人猶豫不決的樣子,她的不安越加地濃重,狠了狠心,她說:“說吧,不管有多麼痛苦的事兒,我都能夠接受。”
話雖如此,但心裡卻在期待著,面前的男人不要說無情的話語,而是走到她的面前將她給抱住,說一句溫柔的話語:“我們一起私奔,什麼痛苦煩惱的事兒都不要想好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有如此美好的幻想,只是幻想終究是幻想,沒有辦法變長現實。
現實是袁昊無情的話語,他說:“所以,我以後不能夠保護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你要好自為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在宣佈她和她肚子裡未出生的孩子被拋棄。
“為什麼?”瞪大眼睛,眸子裡灌滿了責問:唐梓妍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我肚子裡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嗎?”
“安雪珍,其實我不介意你將肚子裡的孩子做掉。”一個問題都還沒有解決,這男人更加無情的話語又蹦躂出來。
突然間覺得,面前的男人在一瞬間變得陌生起來了,他似乎又成為了唐梓妍專屬。
突然想起自己在醫院的時候,竟然還在覺得唐梓妍可憐,原來最可憐的人,不是唐梓妍而是她。
“你怎麼能夠如此殘忍,怎麼能夠不負責任?”這個問題她是從牙縫裡憋出來的,本來以為自己理直氣壯。
但是話音剛落地,就得到了更加無情的話語:“我不是自願的,要負責,也應該是你負責。”
即使此時天都已經黑了,玻璃窗外是大片的燈光,但安雪珍卻覺得自己在晴天裡遭遇劈裂般。
一下子她的希望期待與幸福,統統碎裂掉了,那個男人,那般無情的話語直直地砸落下來。
讓她無法辯駁,卻是當初是她拐走袁昊,一切都是她下藥的結果,那麼這個責任或許就該讓她來負擔。
“好,好……”她怒極反笑,只是臉頰笑容看上去是那般地勉強與難看:“寶貝,我們不要爸爸,沒有爸爸,也能夠活得更好。”
她捂著肚子,將面前的袁昊視若無物,溫柔地對肚子裡的孩子說著話。
對面的男人擰了下眉頭,但卻只是擰了下眉頭,沒有再說話,站起身,一副要走的模樣。
看著袁昊要離開的聲音,她焦急不已,衝他不安地懇求:“可不可以,陪我等這杯咖啡涼透了,再離開。”
看著面前還在翻滾著熱氣的咖啡,她突然清醒,她活在現實,而不是在那些年,不在那些年,袁昊的保護中,所以她在現實,不得不面對現實。
本來已經站起身的男人,卻又突然坐了下來,他盯著還在冒著熱氣的咖啡,話語冷冷地道:“如果我把這杯咖啡喝掉,讓它永遠沒有涼透的機會,是不是就可以離開?”
儘管袁昊的話語裡帶著商量的口吻,但是他卻完全沒有顧忌安雪珍是答應或者是不答應。
而是僵直將咖啡杯端起,大口大口地喝掉杯中還在冒著熱氣的咖啡,當那漂亮精緻的咖啡杯見底的時候,袁昊再一次站起身來,聲音冷冷的:“現在可以走了嗎?”
她像是在做夢,聽著他的話語,許久許久地回不過神來,直到看著他轉身離開,她才驚惶無措,地追了出去。
咖啡廳外沒有悠揚的音樂,但是卻又著她這一輩子都忘不記的回憶,她不知道袁昊為什麼會約在如此充滿回憶的地方,給她說如此殘忍的話語。
她一路小跑,帶著滿臉的悲傷,將走在前面的袁昊追上,然後不顧他拒絕地徑直撲到他的懷抱。
當鼻翼間傳來袁昊熟悉的氣息的時候,她的思緒是沉浸在許多年前的溫暖裡的。
還記得青澀的年紀,她小心翼翼地去牽袁昊的手,還記得她第一次被袁昊抱住,那樣的第一次的記憶太多,當時的砰砰心跳,依然就在眼前。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此時抱著這個男人的時候,感覺卻變了呢?他的身體僵硬,讓她沒有辦法沉浸在他懷抱裡的溫度裡。
“放開我,我們從未發生什麼,所以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吧。”他否定著她和他的過往。
不,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說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生呢?就算他是不願意的,但是都與她有了那麼多次的肌膚之親,他怎麼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呢?
她不同意,所以將手上的力道加大,試圖更加緊地將他給抱在懷裡。
“安雪珍,你別這樣,你看天都黑了,我得回去陪我的唐梓妍和孩子說話。”袁昊的話語在柔美的燈光裡像一把把利劍,直直地扎著她的心房。
難道他不知道,在他面前的女人,肚子裡也有他的孩子嗎?他怎麼可以只去陪那個女人,而將她和她的孩子給忽視掉了呢?
“袁昊,我們的寶寶也餓了,我們找個地方吃晚餐,好嗎?”強裝沒有聽見袁昊剛剛的話語,她轉移著話題道。
“你能不能夠不可以不這麼不可理喻?”本來以為,會得到他溫柔地說,那我們去吃晚餐。
但是他竟然如此大聲地嘶吼起來了,也不管路燈下有多少人駐足,將他們當成雜技團的小丑一般圍觀。
“袁昊,我們的寶寶,真的餓了。”她抱緊他,忽視掉他剛剛大聲的嘶吼,捂著肚子,話語溫柔。
但是面前的袁昊卻再一次地爆發,只是他的話語沒有像剛剛那麼暴躁,雖然是平靜著的,但是她能夠確定,這一次他話語裡的殺傷力,比剛剛強上了幾十倍。
他說:“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你被那麼多的男人要過,怎麼說的清楚孩子是誰的呢?”
一句話,讓她抱著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鬆緩開來,她以為她可以厚著臉皮,懇求袁昊陪她吃晚餐。
但是當他如此的話語落進她的耳朵的時候,她即使有一千尺厚的臉皮,也會無地自容的。
趁著她力道的鬆緩,袁昊掙脫了她的擁抱,然後很是鄙夷地丟下一句威脅:“你最好在唐兆翰的面前緘默,我之所以會拿著我和唐梓妍的檢查報告去充當你的,目的就是不想我的地位和身份不保,所以你記住不要把事情鬧大,要不然到最後最吃虧的人,將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