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亚美指挥服务员立即动起了手,下班前曾摆好了盘碟、杯箸。如今要把它稍加调动一下就行了。有一个订位是二十人,刘亚美就准备把两只小台子拼起来。
大堂里服务员们各行其是,肚子这会儿已在唱空城计,美丽的眼睛也涩得疲倦无力,都拖着刚刚坐下才一刻钟还没有恢复元气的腿,机械地干着。因为超时的劳动,已耗尽了她们的能量。
不一会儿她们又听到电话铃声,就神经性地紧张起来,心里在祈祷,千万可别是订位。要不然可真是累得要剥了她们的一层皮了。
可老天偏偏不帮她们,又是七个人的订位。刘亚美已笑得合不拢嘴。李非仁就更不用说了,至少在他目前的生命里,客流量多,生意好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
为此在菜肴上他没少动过脑筋,为了这一切,他已记不清何时回家看望过父母了?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已完全忘了他们。
好邻铁板烧沉寂了一段日子,又开始了许久未出现过的忙碌,七点不到,整个大堂已坐满了客人。人们又开始了那种手忙脚乱。整个餐厅出现了混乱的现象。
方丽真虽说下午休息了两个小时,但还是感到力不从心。沈海潮当然也要去台前帮忙了,但人手还是显得不足,刘亚美急噪的脾气又开始犯了,她已经看不惯女孩们的工作表现。
白澄前台、酒吧地忙,始终都是一路小跑,双腿都快跑断了。但一想到两天后与杜频的约会,她又信心倍增。刘亚美也在帮着倒酒上菜,招呼着客人。
就在大家忙得不可开交时,电话铃又响了,几个服务员都是闻铃声色变了,双腿都象是被人抽就筋似的软弱无力。铃声一直响着就是没人有空去接。
最后还是刘亚美抽了时间跑过去。电话还是她那个为情所困的表妹打来的。刘亚美一听心里就不高兴,自己忙得很,哪有闲情去管她的事,于是她就不耐烦地对伍伶俐道:
“我的小祖宗也,我都快忙得一个人恨不得当两个人用了,你不来帮我,反而给我出难题,这样吧!十二点钟后我们再联系!”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就啪地挂了。
直到午夜十一点,客人们才陆陆续续有想走的意思,待到全部走光已是十一点半了。刘亚美还在收银台旁计算着今晚的营业额,这时,李非仁跑过去。她喜不自胜地告诉他今晚的营业额,还告诉他收了几百元的小费。
“我看她们几个服务员也十分辛苦,不如给她们一些消费!”
“好的,给多少?一人五元?”
“太少了,给十元吧!”李非仁想了想说道。
收场工作全部结束已是十一点三刻,女孩们走前都和刘亚美、李非仁道再见,临走前,刘亚美一个一个地给了一人十元钱,叫她们出去买点宵夜慰劳慰劳肚子。大家谢过后,就走了。
今晚实在是太累了,两腿酸痛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于是白澄就和方丽真两人将自己的破旧自行车放在这里,决定乘最后的末班车回家。
很意外地,许力却在家门口等着她们。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不回去睡觉!”
“我等你们啊!”
“等我们有什么事?”方丽真不知他今晚会来。
“我请你们去吃夜宵。”
“又说不定动丽真什么脑筋了?白澄不满地望着他。
“你不是个苛刻的人,为什么总要对我说些苛刻的话?我今天发了工资,所以想请你也一起去唰一顿,感谢你这段时间对丽真的照顾。就这么简单!”
“谢了,关心关心她和肚子的孩子,给他们多出些有营养的东西,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我知道了,小姐,走吧!我们去吃麻辣汤。”
“停、停、停、跟你怎么说来着?又忘了?医生不是交代过,不好吃辣的东西。我知道你们安徽人也喜欢吃辣,而且丽真也贪吃辣,但是现在不行。”
“好,听你的,你说吃什么?”许力作出了让步,他是对眼前的这个女孩既感谢又敬畏,也拿她没办法。
“难得吃一趟也无妨!”方丽真忍不住了,她可是最喜欢吃辣。白澄一直管着不给她吃,可真把她给谗死了。
“不行,你在家里等着,我和许力买来带给你吃。”
许力只好对着女友作出一种无可奈何的动作。
“我实在支撑不住,不想干了。本来今天想和刘亚美说,一直没机会。明天我就和她说,你有意见吗?许力!”
“你看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这次许力显得十分的慷慨。
准备打烊回家时,李非仁忽觉得肚子不舒服,好象要拉,就叫刘亚美等他一会儿。坐在那突然她想起了晚上接到表妹的一只电话,这丫头真没用,肯定又在为那个叫杜频的心烦了。于是她就拨通了表妹的电话。
确实此刻的伍伶俐还未睡去,昨天听到那个女孩给杜频的纸条后,当晚,她难过的一夜未眠。
今天上班更见他精神抖擞,开心地哼唱着,就更让她心里不是滋味。今天的工作很繁忙,因此她总是出差错。
下班时,她一个人在外滩茫然地走了半天,很晚才回来。她真不知该怎么办?于是想起了诡计多端的表姐,她一直认为自己的表姐是这样的人,虽然她做的有些事让人难以接受,但她还是要听听她的意见。因为惟有她能帮她。
刘亚美听了她的话后,就道:
“哎呀!我还当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呢!这事再好办不过了。不让他们见面不就行啦!用得你整天为这事茶饭不思吗?”
“我怎么能不让他们见面?就算上班他也会请假的。”
“上学时读书比我聪明,但你在技巧方面很小儿科也!你就不能动一动你那聪明的脑袋想一想,若什么事情都拖不住他,那就让永远睡觉,一个人只有在睡眠中,才会什么事也干不了!让他睡到下午。这样不就成了?”
“不可能的,他知道八点钟,不管怎样要会用闹钟把自己闹醒的。”
“唉!真是气死我了!你怎么一点不开窍?连这点小小的伎俩都不会!你还怎么追男孩子?还是要我教你?
明天晚上叫上他几个好友,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灌醉,你们不是常在他家吃酒吗?对,就在他家,等他睡着了,然后把他调好的闹钟动一下手脚,这不用我教吧!再把他的手机关掉。但有一点,你可千万不能喝醉!明白了吗?”
“明白了!但这样做很不道德,成吗?”伍伶俐还是有点害怕。
“什么不道德?那个女人抢你的男友就道德啦?他见异思迁就道德啦?他们俩都不道德,这就叫做‘以牙还牙’,听明白了吗?该说的我都教你了,你自己衡量轻重吧!”刘亚美被她气得挂了电话。
“衡量什么轻重啊?谁的电话?”李非仁从洗手间走进来问。
“还有谁?还不是我那失恋、胆小又心善的表妹!”
“我说你呀!人家好不好是他们自己的事,你可别给我参合!若哪一天弄不好,会找你算帐!还是给我少惹点事,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教教她们怎么服务?怎么接待客人?”
“好了,好了。我不参合了。可我那表妹也真可怜!”
“看不出,你刘亚美何时开始学起了为别人考虑,同情起别人来了?”他故意这么戏调她。
“还说呢!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都不是跟你学的!这叫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去你的!那你为什么不说是‘臭味相投’呢!走吧!”李非仁用手指微笑着在女友头上点了一下,锁了大门,搂着她那粗壮的腰肢,朝回家的路上走去。
昨晚下班很晚,叶杭也累得够呛!当他下班时,沈海潮她们还没下班,因为前面大堂还有十几个客人没有走,他决定不在等她一起去吃夜宵了。反正明天休息,沈海潮又是下午五点半的班,这个班头是李非仁给她们的。并不是每个星期都有,要视生意是否忙和他的心情而定。他得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约沈海潮出去呢!
翌日七点多起床后,吃好早饭,准备出门时,已快八点了。他想到了那儿她已差不多起床了。再说沈海潮昨天可真是又气又累,回到家也久久不能入睡!她真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即便损失点也无所谓,但得有其他的工作等着她,因为她要挣钱供弟弟上大学。因此她暂时还是不能离开这里,还得受气!
当叶杭去敲门时,沈海潮还以为是哪个小姐妹出去后,忘了带钥匙给锁在门外了。她勉强地从床上爬起来,半睁半闭着眸子去开门,嘴里还嘀咕着:
“怎么又忘了带钥匙?害的人觉也睡不好!”
她没料到站在门外的却是叶杭,
“这么早你来干嘛?不用上班啦?”
“今天我休息,难道你又忘了?”
“谁记得那么多?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