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靜地說完這一切,聽得他驚異不定、目瞪口呆。猶如一尊雕塑家筆下出神入化的泥雕塑。這些話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他萬萬沒料到白澄對這件事是那麼地認真,還為他做了這一切。可見對方還是很在乎他的!
見對方沒任何反應,她就認為他是理屈詞窮了,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們到此為止,我的美夢也該清醒了。”她沒有去看他的表情,更不用理會他的反應。微傾著頭顱,心情複雜地抬腿開始離去。
“站住!”身後的他一下子從雕塑中活了過來,雙手兜袋,走到她的前面截住了她,接著又傾下頭,思忖了半晌。然後抬頭凝視著她,道:
“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十分感動,併為自己的行為感到萬分抱歉!可你又知道我為你做了些什麼?
你一直不肯給我聯繫的方式,於是我就到書城到這裡等你,希望能在那遇到你。後來我們在公園相遇了,你還是不肯給我電話。倘若我有你的電話的話,我一定會打電話跟你聯繫的。
因為在你冒雨等我的那一刻,我已乘飛機去了北京。去了足足一個多星期,你又怎麼會等到我呢!要是你給我電話,我一定會打電話告訴你的。等我從北京回來再來找你時,你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夠了,我不想聽。”她突然剎住了他的話,“你還真不愧是個出色的演員,連背臺詞都那麼動聽。”
“我說得可是事實!”這下他急了,大聲叫道,“我杜頻對天發誓,若所說的話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
“好!我姑且相信你!就算我們扯平了,誰也不欠誰的。再見!”
“既然我們把話都說明白了,那為什麼你還不肯原諒我呢?”
她聽後沒有回答他,猶豫了片刻,還是一聲不吭地準備離去。
“怎麼不回答我的話?”
“想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原諒我?”他急了。
“還是做你應該做的事吧!”她冷若冰霜。
“我應該做的事,就是還能再見到你!你能答應我嗎?”他窮追不捨。
“一切都晚了。”她心痛卻毅然。
“不行,我不會讓你就這樣走的!”他急得再次捉住了她的雙臂,“你恨我氣我我都理解,你打我罵我我也接受,但請你這氣消後能不能讓我們再見面?給我一個聯絡方式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不可能!”她怨恨地掃了對方一眼,用力掙脫他的手,甩步跑開了。
杜頻目送她離去,眸子裡閃爍著悲痛的淚花,他無力地將身子靠在那棵百年老銀杏樹上,那種挫敗感又一次鋪天蓋地而來,還夾雜著陣陣的心絞痛。那位北京朋友在遠處默默地目睹了這一切。見女孩走了這才走了過來。
“走吧!杜頻,過段日子就會沒事的。”
“不可能的。她再也不會給我機會。”他絕望道。
“只要愛沒死亡,就別輕易放棄機會!她若愛你,就肯定會原諒你,等著吧!真愛是永恆的,不會在心中夭折而逝。”
這次劉亞美是動真格的了,和李非仁再次吵過後。先是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在家裡睡了兩天。同樣李非仁並未被女友的架勢嚇住,來了個不理不睬。
他了解她,很快就會沒事的。可這次劉亞美作出了從未有過重大決定,她決定這次決不妥協男友,思量了很久。就一個人找了幾件換洗的衣物,準備乘車到外地去遊玩幾天。直到晚上回家他才知道這一切,這下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低估了女友。
劉亞美的“壯舉”確實讓李非仁吃驚不小,對她不得不刮目相看。他是在深夜下班後才發現她的不辭而別的。氣得當場就摔了手中的杯子。很明顯,對方在向他示威。他要以“摔杯”為誓,決不妥協。
好在這幾天的顧客少,尤其是外國客人不多,讓李非仁輕鬆很多。否則他一個人既要接待又要燒菜,還要到廚房間指揮。哪能應付得了?
對劉亞美的氣憤,也很快被接下來的足球賽帶來的興奮給取代了。餐廳裡很少見到他的影子,直到天擦黑才會見到他,甩著讓人生畏的步子匆匆而來。
這可讓那些平時不希望看到他倆的人心裡偷偷地樂開了花。雖說沒有放大假,可不用面對他倆,等於心情放了大假,精神上的枷鎖暫時解下來,鬆一口氣了。
於是汪孝毓就成了這些人的頭頭!這個帥哥自己平時就喜歡談情說愛,吊兒郎當慣了,當然不會過多地去管著別人,只要堅持崗位,做好本職工作就可以了。
唯獨對葉杭例外,近來他的心情十分差,那都是因為金錢與女人引起的。他最看不慣葉杭在李非仁面前所演繹的種種醜態了,也因為他的告密,使他和李非仁的關係由良好向不好的惡性化發展。
當然,他自己也要付很大的責任,李非仁對他的不滿的另一個原因也因為劉亞美。
當年在希爾頓打工時,汪孝毓是女孩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劉亞美也對他十分著迷。李非仁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花費了多少心計才使劉亞美對他有好感,後來李非仁學成了手藝。
認識了臺灣老闆要求合作,他投資入股,條件是讓他當廚師長,料理西餐廳一切事理。同時他拉上了劉亞美參股,做了大堂經理。這樣,他倆順理成章地戀愛了。
不久,他又拉來汪孝毓。沒料到,劉亞美見了他還是會粘粘乎乎地發嗲腔。這使李非仁十分不快,兩人又沒做什麼不軌的舉動,他也只得忍氣吞聲、無話可說。
汪孝毓每個月掙來的工資根本不夠他與現在的女友花,為了談戀愛方便,他從家裡搬出來租房子住。
那幾千元的工資除了租房,吃用開銷,還要給女友買時髦的衣物、首飾,自己的香菸、手機費也大。因此,常常是入不敷出,往往一個月還沒有下來,就到了開始到處向別人借錢的地步了。
天長日久,那個一直大手大腳花慣了錢的女友開始對他產生了不滿。
她深深地明白了一個道理,沒錢寸步難行,光靠一張小白臉怎麼行?她認為金錢比任何東西都來得重要。汪孝毓光有一張俊臉卻不能賺大錢,實在可惜!
她很快又開始尋找新的目標,沒有汪孝毓帥不要緊,但腰包裡的錢要比多得多,就行了。這樣的男人只要找,這個國際大都市到處有!老天爺還真厚待她,硬是讓她給找著了。不過她還未考慮馬上甩掉小白臉,先周旋著再說。
這會兒,汪孝毓根本沒心思幹活,坐在那呆呆出神想心思。剛才李非仁來電話了要他管好餐廳裡的事,他一時不回不會來。
昨晚回去時,女友沒在那個他倆共同建造的愛的小屋裡等他。這很反常,剛談朋友那會兒,她可是天天要來餐廳等他下班,後怕影響不好,他就叫她在家裡等。這麼晚了,她能去哪兒呢?
他心裡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想起了這段日子,對方總在他面前埋怨他沒本事,沒錢。直到凌晨一點多,才見她的影子。
“這麼晚了才回來?幹什麼去了?”汪孝毓從一回來坐在那抽菸,已抽完整整一包了。
“你管不著!
“什麼?再說一遍!我管不著!你吃我的用我的,我養著你,還說出這樣的話?”他氣得掐滅了菸頭,從沙發上彈跳起來。
“得了吧!就你那幾個可憐的小錢,還好意思說養著我,你養得起嗎?從現在起本小姐不需要你養。”
“那你有本事去傍個大款哪!”
“不用你提醒,我會這麼做,而且不瞞你這個窮小子講,我已經去做了。”
“你又有什麼了不起!不就一張臉蛋讓人看了舒服嗎?我明天也會找個比你更漂亮的女孩!比你好看一千遍一萬遍。”
“嘿!嘿!瞧你那窮酸相,哪個女孩看上你就是瞎了眼。”
“走著瞧!”
到哪兒去找一個女孩來幫他出這口氣呢?若不能實現,那麼不知怎麼被對方笑話!他苦苦地想著,其實他早已知道沒有房子沒有錢,女友是不會跟他結婚的。他們在一起不就是想尋求一種婚前的激情和刺激罷了。
正想著,瀋海潮這時匆匆從大堂那邊走過來,
“MARX,今天的菜單怎麼還不出來?
一句問話提醒了他,把他拉回到現實,光想著昨天的事把今天的工作給忘了。抬頭一瞧,瀋海潮正笑著用那張動人的眸子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那笑靨那眸子對任何一個男子都有絕對的吸引力,使他眼前為之一亮。美人就在眼前,何需愁眉不展呢?先把工作做好,再找她談。他相信自己的魅力。
這裡的女孩只要他一句話,肯定都會幫他的忙。想到這,他笑著對瀋海潮道:
“下午下班先別走,我找你有事,幫個忙怎麼樣?”
他的一席話,真得讓瀋海潮感到受驚若寵,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地點著頭。這是他意料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