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娛樂公司坐落在一個繁華的商業區,內部的裝修簡潔大方,但不失高雅和品味。
“陳導,早上好。”職員按完電梯後將位置讓了出來。
陳寒沉著臉,進了電梯,會議室已經坐滿了人,製片人,監製和拍攝組人員已經到齊了,技術部的人一個個都頂著黑眼圈,一看就是嚴重睡眠不足。
“陳導,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扛不住壓力,今天徐夢語的粉絲又鬧上熱門了。”監製沉著臉,他已經一夜沒閤眼了。
陳寒打開電腦,點入《荒野求生》直播APP,徐夢語的粉絲已經開始抗議了,評論一眨眼就是上萬條。
說他們不把藝人當人,他們要接徐夢語回家之類的,有人已經打投訴電話了。
技術部低著頭,說是直播,其實有一分鐘的延遲,有些不能播的,他們會切換其他機位,或者做消音處理,但是昨天徐夢語淋雨,他們沒來得及切換,把這一幕播出去了。
前幾天沈雲兮扔徐夢語包裹的視頻,差一點就播出去了。
鄭天銘一人挑狼群,短短三十幾分鍾,禮物就刷了上千萬,半個月直播下來,他們收入比一部熱播的電影還賺錢,關鍵是成本低。
陳寒看向身邊的製片人:“之前讓你清場,怎麼還會出現狼群?”
為了直播的真實性,他雖然沒有派人去送物資,但在開播之前,他是花了錢讓人去島上清場的,畢竟是兩個國內頂級女星,他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製片人低著頭,神色有些緊張:“應該不會再有其他危險了…”說這話的時候,他明顯底氣不足。
徐夢語作為國內頂級女星,她的粉絲一直很寵她,見不得她吃半點苦,一開始她抓不到魚,粉絲們瘋狂刷禮物,喊節目組送魚,可昨天見到她孤零零的坐在樹樁上淋雨,他們接受不了了。
“陳導,要不我們先停一停吧,這樣下去…”監製揉著眉心,她身份本來就不一般,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陳寒抿著唇,開始直播前,他請徐夢語的父親,徐斯塵吃了頓飯,表示一定不會讓他的寶貝女兒受傷吃苦,播出來的都是假的,都是劇本,他才點頭答應。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半途而廢,他不僅要道歉,還要少賺一筆。
“發公告就說,徐夢語為了直播真實性,拒絕了一切資源和幫助。”陳寒說完拉開椅子坐下,至於徐夢語回來,她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一向很有分寸,知進退,不會跟他撕破臉。
監製看向陳寒:“徐總那邊…”
此時公屏彈幕上:
【節目組不把藝人當人,連安全都沒有保障,接我女鵝回家。】
【切,我家雲兮也參與了,也沒見她像徐夢語那麼矯情,明明自己不合群,還要甩鍋。】
【沈雲兮天下第一婊,沈雲兮天下第一婊,沈雲兮天下第一婊。】
【國家發我鄭天銘,送我被窩,如果不行,我一會再喊一遍。】
滿屏的禮物在飄,徐夢語和沈雲兮的粉絲一直在爭高低,恨不得把直播間刷爆。
陳寒決定鋌而走險,先不說打賞,廣告費他就收了十幾億,如果現在終止,他的損失可不是一星半點…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至於徐斯塵那邊,他相信,他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再說鄭天銘連狼群都不怕,應該不會發生什麼重大意外…
意國的總統套房內,徐斯塵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坐在真皮沙發上,隨著年紀的增長,他越發沉穩,魅力反增不減。
“徐總,我錯了,我真的只是一時糊塗才動了公司的物料。”一名中年男子雙腿跪在地上。
他身邊站著兩名金髮碧眼的男子,手裡握著槍抵著男子的後腦勺。
徐斯塵的妻子李米芮走上前抬手就是兩巴掌,打的中年男人身體直晃,但他依舊不敢吭聲。
她要氣死了,他是她招進公司的,沒想到他盜取公司物料給對家,對公司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徐斯塵站起身,從身後將李米芮抱在懷裡,一雙桃花眸子眯著看向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他眼下的淚痣格外明顯:“老婆,怎麼還親自動手。”說完他擺了擺手,示意把人帶出去解決。
“徐總,徐總,我女兒剛出生,她年紀還小,不能沒有父親…”中年男子嚇得臉色慘白,這裡是無人管的三角地帶。
徐斯塵想弄死他,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他知道,徐斯塵有一個女兒,他平時格外寵女兒,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徐斯塵彎著腰,下巴抵在妻子的肩膀上:“三十天內,雙倍賠償公司的損失,別玩花樣,你沒有第二次重生的機會。”
年男子額頭貼著地面,全身都在發抖,冷汗直流,好在他賭贏了。
人被強行拖走後,李米芮用手肘懟了徐斯塵一下:“他要不說,我差點忘了,也不知道夢語怎麼樣了,半個月沒來電話了,你也不問問。”
“她在劇組,拍荒野求生,鄭天銘跟她在一起。”徐斯塵說著直起腰,要不是有鄭天銘跟著,就算有劇本他也不會答應。
陳寒答應他,直播效果都是假的,徐夢語吃的好穿的暖,不會受一點苦。
李米芮臉色頓時一沉:“你認為鄭天銘靠譜?”
徐斯塵覺得奇怪,他直起腰向沙發走去:“鄭天銘那小子虎頭虎腦的,你之前不是見面就誇,很喜歡嗎?”
李米芮欲言又止,她跟鄭天銘的母親是閨蜜,過命的交情,從小到大把鄭天銘當親兒子一樣疼,要不是前幾年發生那樣的事…
“一共二十九天,這已經過去半個月了,等我們玩夠了,再去劇組接她。”徐斯塵說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李米芮嘆了口氣,走了過去,以對他的瞭解,他沒玩夠,肯定不會回去…
徐斯塵將手放在了李米芮的腰上,大手不安分的上下摸了摸。
李米芮手搭在徐斯塵的肩膀上,輕聲道:“年紀不小了,嚇唬嚇唬得了,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說完她將手指抵在鼻子上,目光看向中年男子跪著的地方。
徐斯塵嘴角壓了下去:“要不是怕嚇著大小姐,他早死了。”嚇唬人有什麼意思,他喜歡直接埋了。
李米芮:“…”把他當好人,太耽誤事了。
別說吃香的喝辣了,徐夢語被鄭天銘打了屁股,不吃不喝慪了一天的氣,這會正躺在帳篷裡,看一家三口的照片。
也不知道父親和母親在幹什麼,怎麼還不來接她,她現在就是沒人要的小可憐。
連鄭天銘都能打她了。
“過來,給我上藥。”鄭天銘沉著一張臉,就打幾下屁股,他根本沒用力,她鬧脾氣,鬧到現在,竟然絕食抗議。
他就不信,她餓極了不吃。
一旦他低頭,徐夢語就會蹬鼻子上臉,他太瞭解她了。
徐夢語輕哼一聲:“我伺候不了,找你家丫鬟。”當她賤呢,捱了打,還巴巴湊過去。
鄭天銘捏著徐夢語的耳朵:“你最好聽話,不然我一會把你丟蛇窩裡。”他臉色很沉,看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敢!”徐夢語揚起下巴。
鄭天銘說著站起身:“我有什麼不敢的,反正蛇沒毒,只會咬你,在你身上亂爬。”
徐夢語瞬間蔫了,她紅著眼圈拿過一旁放著的藥膏:“你從現在開始許願,許我死在這,不然我出去,絕對沒你好日子過。”
鄭天銘解開身上的紗布,傷口已經癒合了,至於徐夢語的幼稚發言,他直接無視了。
徐夢語真是越想越氣,趁著鄭天銘不注意,直接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鄭天銘皺了皺眉,肩膀傳來陣陣刺痛:“徐夢語,我會咬回來。”
徐夢語剛鬆開,鄭天銘身體突然向後,她來不及反應就被他用力錮住了。
“啊–”
鄭天銘真的咬了,在徐夢語的胸口上,力度恰到好處,留下一排整齊的牙印。
徐夢語捂著胸口,抬起的巴掌剛要落下,就看到鄭天銘正在用兇狠的眼神盯著她…
“怎麼不打?”鄭天銘說著坐起身:“就給我上藥。”
就得這麼欺負她,不然等出去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因為你是鄭天銘,我總是對你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徐夢語說完低下頭,柔軟的嘴唇落在了她剛剛咬的位置上:“從現在開始,你連做我哥哥的資格都沒有了。”
鄭天銘心“咯噔”一下,他轉過頭看向徐夢語。
徐夢語眼裡含著淚光,嘴角卻在不斷上揚,她緩緩起身:“我餓死也好,被狼叼走也好,不用你管。”說完她走了出去。
死在這,算她徐夢語命短。
鄭天銘:“…”
算是看明白了,怎麼欺負他都行,欺負她一點就立刻翻臉,撂狠話…
沈雲兮見徐夢語氣沖沖走出來,她走上前:“夢語姐姐,不是我非要多說話,天銘為了救我們才受了傷,讓你上一下藥而已,你至於這麼生氣嗎?”
“你要是等不及,現在就脫光進去,給他生兩孩子,要是不急,就把嘴閉上。”徐夢語說完轉身向自己的駐紮地走去。
挨著火爐吃辣椒,裡外發燒,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似的。
沈雲兮抬起手臂指著徐夢語:“你,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粉絲瞎了眼才會支持你這樣的人。”
徐夢語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沈雲兮:“說我可以,再敢提我家寶貝,我撕爛你的嘴。”說完她豎起了中指,她早就想這麼幹了。
賀凱正在熬魚湯,看到沈雲兮氣的坐在木頭上默默掉眼淚:“你惹她幹什麼,本來就氣不順。”早上逮住一個蚊子拍三十多下,他看著瘮得慌,早早就出來了。
鄭天銘從帳篷出來,看到徐夢語已經走了,他活動了一下筋骨:“我出去一會。”說著他向徐夢語的駐紮地走去。
“賀哥哥,徐夢語真的比我好嗎?”沈雲兮說擦了擦眼淚,將髮絲撥到耳後。
賀凱拿勺子攪了一下湯:“我喜歡男人,看不出好賴。”這樣一來,可以解決掉百分之百的煩惱。
沈雲兮詫異的看向賀凱:“你,你不會也喜歡天銘吧?”
太荒唐了。
“是是是,喜歡。”賀凱嚐了嚐湯的鹹淡,他算是服了這兩娘們了,他現在只想快點出去。
他們三個人,愛咋地咋地,反正出去後,以他們的身份地位,他不花幾百塊錢門票肯定是見不著他們了。
沈雲兮看賀凱的眼神都變了,怪不得他那麼配合她,原來他也喜歡鄭天銘。
“…”
鄭天銘叼著煙,單手插兜故意從徐夢語的駐紮地路過,見她正在用草編東西,他皺了皺眉。
徐夢語的手指已經粗糙到不行,之前被火燙了,又沒有及時上藥,留了不少的疤痕,尤其是手掌心。
總不能一下雨就沒辦法,徐夢語想靠自己活下去,最多一個月,就算父親不找她,家裡長輩也會上心。
鄭天銘彈了彈菸灰,順手將草拔了下來,扔在路上…
徐夢語路過的時候將路上的草一腳踢開,說不用,就不用,拔個草而已,她又不是不會。
回去後,她看到架子已經支起來了,賀凱站在一旁:“我路過,見你要支架子,就順手了,我那還有舊的帳篷,一會拿過來做防水。”
徐夢語懷裡抱著草,露出甜美的笑容:“謝謝賀哥哥,如果是鄭天銘讓你來的,那就不用了。”
她不是嘴上說說,她就要這麼幹!
“不是,我撈魚。”說著他彎下腰將腳邊的木盆拿了起來。
徐夢語道了聲謝後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她要編好幾層才行,不然會漏雨。
當初鄭天銘沒有堅定的選擇她,現在也沒有,在她看來,沒有行動的承諾,都叫廢話。
是她先告的白,也是她主動跟他發生的關係,他對待感情,一向是不主動,也不拒絕,她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愛過她。
徐夢語不想用孩子捆綁一個男人,那樣挺沒意思的。
讓他為孩子放棄當兵,就算他們結婚了,婚後也是一地雞毛,埋怨不斷,婚姻是兩人的開始,而不是結束。
她如果直接告訴他,以他的性格只會照辦。
賀凱走到小溪邊,看到鄭天銘在抽悶煙,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逞強非要出來。
“哥們,你不是長嘴了嗎?有啥不爽的,你就說唄。”賀凱說完拿石子打了個漂亮的水漂。
鄭天銘吐著煙,他解釋了好幾遍,可是她根本聽不進去。
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在當兵和她之間二選一,她知道當兵是他從小到大的夢想,她不支持就算了,還要跟他鬧。
鄭天銘將菸頭彈進小溪裡,他還得想辦法哄哄這個活祖宗,鬧歸鬧,不然真遇到危險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