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醜與謝安兩人聞言對視一眼,便知道他們的去留有著落了。
伏醜當即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便跟著來人一起。
沒多久他們便見到了有些消瘦賀若懷亮,而此刻的氣色顯然好了許多,想來只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就能從這次的傷勢中恢復過來。
見到伏醜兩人後,賀若懷亮沒有起身,而是示意兩人坐下。
在謝安猶豫的空檔,伏醜已經一屁股坐了下去,都不準備抱這根大腿了,也犯不著繼續舔。
謝安見到伏醜已經坐下,猶豫了一會兒,也跟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待兩人都坐穩以後,賀若懷亮才開口道:“當日幸虧二位搭救,若不然我恐怕就得留在鬱山,再也回不來了。”
賀若懷亮到出連山家中之後,出連山特意為他尋了宜陽最好的郎中。
那郎中見到賀若懷亮以後,檢查了一番傷口便道:“這位大人傷勢已經得到很好的救治,又何須將我請來?”
隨後在出連山的堅持下,他才開了一些調理的藥。同時對於先前為賀若懷亮急救之人,評價極高。
賀若懷亮也是事後才知道這件事情,明白這伏醜估計並不是粗通醫理,而在治療金創這一塊兒應該非常精通才對。
帶著這樣的疑慮,賀若懷亮養傷的這段時間,還特意讓人去附近的柳家莊打探了一番。
果然有這兩個逃奴,臨跑之前不光打了柳家莊的主人,還縱火燒了不少房屋。
除此之外,賀若懷亮還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大人之前救過我一命,在大人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們理應伸出援助之手。”伏醜慌忙說道。
謝安也低眉順眼,等著賀若懷亮表明將他們兩人喚來的意圖。
“可不管如何,你們兩人都救過我一命,我理應重禮報答,因此我再問你一遍,可願娶我家女兒,成為我的女婿?”賀若懷亮又道。
伏醜先前早就把這事兒理明白了,當即便搖頭道:“小人出身寒微,又沒啥本事,實在不敢高攀啊。”
這時賀若懷亮忽然笑了起來,道:“我不是柳家莊的主人,打著招婿的幌子,騙你籤賣身契,而且我女兒菡萏樣貌出眾,絕非那柳飄飄可以比擬。這樣你還是要拒絕嗎?或者等你見過菡萏以後再做打算?”
在賀若懷亮心中,伏醜之所以一直拒絕成為他女婿,其原因也很簡單,無外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當初吃了沒文化的虧,讓柳家莊的人以招婿騙去當奴僕。
這會兒剛出虎穴,肯定不會再入狼群。
伏醜聞言使勁搖了搖頭,道:“我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令千金,才一直拒絕,還望大人為其另擇佳婿吧!”
見伏醜再一次拒絕,賀若懷亮便不再強求,說道:“我已經遣人去鬱山打探過了,那夥兒強盜已經不知逃往何處,到是可憐了我的那些兄弟們,一著不慎全部折在了鬱山。
你們既然救了我,我便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幫一幫你們,我記得你們當時好像都有所斬獲?”
聽到這話,伏醜才想起先前的斬敵一人,還有重款獎勵呢。
當即便開口答:“我與安哥兒,都斬敵一人。”
賀若懷亮聞言,點了點頭道:“加上你們還救了我一命,我便一人贈你們兩萬錢吧!
除此之外你們對隨後有沒有什麼打算?若是想要從軍的話,我可以讓出連山給你們安排一個職務,若是想和普通百姓一樣生活的話,我會與宜陽縣令知會一聲,給你們安排戶籍。
若是你們擔心再撞見柳家莊的人,我便遣人將你們送到襄邑生活。”
儘管賀若懷亮沒有直說襄邑的問題,伏醜等人也明白,這賀若懷亮特意點出了一個地方,必有原因。
事實上這襄邑是其父賀若弼的封地,在此食邑三千戶。
將伏醜兩人安排在這裡,再加上他們曾經救過賀若懷亮,今後生活也將十分舒服。
伏醜與謝安兩人聞言對視一眼,見對方已經將他們安排的明明白白。
心中難免升起一絲別樣的感覺。
儘管最初賀若懷亮有所懷疑他們,可等事情弄清楚以後,這賀若懷亮還算得上知恩圖報,而且一切都設身處地的為伏醜等人著想。
並沒有大人物的盛氣凌人。
當即兩人便慌忙拜在地上,大呼感謝。
“襄邑就不用麻煩大人了,能將我們戶籍安在宜陽,讓我們開始新的生活便足以。”伏醜開口道。
“好,那就按照你說的來辦,我這就要啟程去東京了,你們出去找那老管家支錢吧,隨後的事情出連山會幫你們處理的。”賀若懷亮說著擺了擺手,示意伏醜兩人可以離去。
伏醜與謝安對視一眼,起身緩緩朝著屋外走去。
就在他們即將踏過門檻的時候,伏醜忽然停了下來。
轉身看著賀若懷亮面露猶豫。
賀若懷亮見狀以為他想要反悔,打趣道:“怎麼?莫不是又想見一見菡萏?”
伏醜搖了搖頭道:“並非此事,我心中另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但說無妨!”賀若懷亮疑惑道。
“我小時候,曾跟著一個老方士,學過一些相人之術,儘管學藝不精,可偶爾還是能看出一些事情。
我觀大人,近日恐……恐有災禍臨門。”伏醜結結巴巴的說道。
賀若懷亮聞言眉頭緊緊皺起,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
伏醜見狀才又說道:“您和您的家人,今後得小心禍從口出。”
伏醜這句話直接像晴天霹靂一般,讓賀若懷亮心中大驚。
起初他說到相人之術,賀若懷亮只是半信半疑。
可到後來說到災禍臨門,他便心中有了點別樣的想法,儘管他現在貴為宋國公世子,可實際上他們這一家子人不少出事,即便是他爹賀若弼作為開隋元勳,也曾被多次下獄。
而當伏醜最後一句“禍從口出”說出來以後,賀若懷亮就不得不信了。
因為他自身也有這方極深的擔憂,儘管因此勸說過他父親賀若弼,可效果也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