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舟刚想说什么,宋雨霏马上说:“别说什么幸福感,有空看看最新的科研报告,金钱带来的幸福感是没有上限的。别再忽悠别人是金钱为粪土了,大少爷。这个时代,不需要圣人。”
带着多出来的人生阅历,在宋雨霏眼中,沈之舟还过于稚嫩。虽然对于沈之舟来说有些不公平。
她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说:“本来想晚几天再给你合同的,现在看,你已经被别人盯上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至少你跑路也需要钱。快签吧。”
沈之舟愣愣的看着宋雨霏,说:“你简直就是在绑架。”
宋雨霏不耐烦的说:“随便你怎么想。”
宋雨霏刚说完,脑袋里闪过一个画面。她第一次见到沈之舟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沈之舟因为去山里的古寺采风发生意外,从山上滚了下去。好在他命大一路下去都没撞到石头和大树。
她猛的抬起头,看着沈之舟,说:“你有去寺庙的打算吗?”
沈之舟一惊,旋即从怀里拿出一支笔,在合同上签了字。
“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沈之舟有些愤怒的说着。他都怀疑宋雨霏请了私家侦探来跟踪他。不但知道他的位置,连他的计划都一清二楚。
“你是不是要去寺庙?”宋雨霏不由自主的抬高了声调。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说:“外面,外面有人在跟踪你,你一个人去山里会有危险的。”
宋雨霏缓和了下语气,有时候她甚至怀疑现在坐在这里的到底是年轻的自己,还是多出了几年记忆的自己。
这就有一个关于我是谁的迷思,想下去非精神分裂不可。
宋雨霏摇了摇头,不再想下去。
沈之舟朝着宋雨霏示意的地方看了一眼,有两个人刚好低头在说话。
沈之舟也不清楚这些人是宋雨霏派来演戏的,还是被宋雨霏发现的。
“你的信我收到了,既然给我写了信,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当面跟我说这些?”沈之舟说。
他当然想不明白自己还在国外的时候,宋雨霏就开始给自己写信,现在又若无其事的坐在自己的对面。
宋雨霏疑惑了一下,不清楚他在说什么,突然想起刚刚自己交给颜小小的纸条。他是觉得自己写了会见面,然后就跟上来很奇怪?
“哦,这个啊。我刚好又看到你,好心提醒你而已。谁知道你这么不知好歹。”宋雨霏说。
她说完站起身,又转头跟沈之舟说:“我不管你怎么想我,记住,别去寺庙。”
宋雨霏刚想走,被沈之舟叫住。
“干嘛?”宋雨霏有些不耐烦。
“你忘了带上这个。”沈之舟敲了敲桌子上的文件,那是他刚刚签好的合同。
“别忘了尽快履行合约,把钱结清。”沈之舟说。
宋雨霏一把将文件拿起放进自己的包里,说:“放心吧,有钱人物质起来真可怕。”
她说完走出了咖啡店。
她快速的通过跟踪沈之舟的人的身旁,没有看她们一眼。
宋雨霏走后,沈之舟依然一个人坐在咖啡店里。
门外跟着他的那两个人走了进来。
沈之舟坐直了身体,四下看了看。
这家店在商圈里,往来的人很多,沈之舟不觉得对面这个两个人会把自己怎么样,倒不如好好的会一会。
“你们跟着我,有什么事吗?”沈之舟喝了口水,佯装平静的说着。
那两个人脸上一热,毕竟跟着猎物反而被发现,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其中一个说:“我们老板想要见你。”
沈之舟一笑,说:“那你们让他来好了。”
那个人将自己手中的电话递给沈之舟,说:“我们老板现在不方便。”
沈之舟接过电话,放在耳边。
电话那边传来了他十分熟悉的声音,说:“回国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呢?”
沈之舟听完,笑了一下,说:“哥,我不想给家里添麻烦。”
“都是一家人,能有什么麻烦。”沈之云笑着说。他此时正坐在祖宅的书房里,原本这里是沈之舟妈妈的遗产,但是自从沈之舟妈妈离世之后,沈之舟再也没回过这里。
宋雨霏说过的话有一部分是对的,沈之舟自己确实没有创造什么财富。但是他的父亲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富豪。他的一切都是沈之舟的妈妈赋予的。
沈之云是沈书城与青梅竹马的发妻所生,在分手之后他一个人出国留学认识了沈之舟的妈妈柳春夏。柳春夏出身名门,自己又十分独立要强。很早就表现出了超强的经商能力。
她在沈书城的死缠烂打下,最终嫁给了他。而之后她一点点将自己的产业都转到了沈书城的名下。
直到沈书诚的前妻找上门来,柳春夏才知道沈书城的过去。她痛恨沈书城的隐瞒,但是心软的将他的孩子收留下来,视如己出并改名沈之云。她还定期给沈书成的前妻寄去生活费。
但是沈书城依然不满意,他变本加厉的从柳春夏的公司不断的转移资产到自己的公司,兼并,收购,所有他能想到的手段他都在用。婚姻在他的眼前,仿佛就是一个印钞机器。
原本叱咤风云的女强人,终归遇人不淑。抑郁成疾的柳春夏在离世之前分别给沈之云和沈之舟留下一笔信托基金。而之后为了躲避父亲的看管,沈之舟选择离家出走。他知道沈书城在意的,不过是他母亲留下的财产。他恨自己的父亲,但是血浓于水,他也终归只能认命。
沈之舟苦涩的笑了笑,说:“妈妈离去之后,我也就你一个亲人了。”
沈之云沉默了一阵,说:“父亲一个人也不容易,有时间还是回来看看吧!”
沈之舟一皱眉,笑着说:“他能有什么不容易呢?他那样的人,心理素质强的很。”
“最近公司的状况不是很好,银行在收紧贷款,父亲前些年投资了太多资产,眼下公司的资金链很脆弱!”沈之云说。
沈之舟笑了笑,说:“那岂不是很好,对我来说,他的公司倒闭了更好。”
“可是,那是妈妈一手创办的公司,我不希望它在我的手上毁掉。”沈之云说。
他攥紧了手中的钢笔,额头的青筋暴起。但是电话那边的沈之舟根本就看不到此时沈之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