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無倫次的張昌,在說完這些後,換來了許山冷笑。
“你沒說,我知道。可漕幫的人,會這樣認為嗎?”
“在他們眼中,我能知道這些,一定是張師爺你的全盤告知嗎。”
“屆時,為了報復你這個內鬼,你說他們會不會下死手,殺你全家?”
待到許山說完這些後,臉色煞白的張昌,全身無力的癱跪在那裡。
“你只需要告訴我,周豹和那艘貨船,在千山湖三個岔口的哪一個……”
“鎮撫司,不但會保你全家,還會給你改名換姓,送到一座陌生的城市重新來過。”
‘啪啪。’
說完,許山拍打著對方肩膀道:“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只要我多繞一個彎道,之前所許諾的可不作數了。”
望著近在咫尺的岔口,內心終於扛不住的張昌待帶著哭腔道:“三嶺口,三當家和那艘貨船都在三嶺口。”
“接下來的一段路,漕幫的明崗暗哨,也不少吧?”
“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幫忙,予以通過唄?”
“好,好!”
心理防線徹底崩盤的張昌,重重點頭道。
“船艙內,有幾身便服。你們幾個隨我一起置換了。”
“其餘人等,先藏在艙內。”
“是。”
聽到許山這番安排後,之前還對他有所誤解的青鳥,小聲詢問道:“許總旗,你早就知道周豹及那艘裝有軍械的貨船,在千山湖?”
“也不是早知道!周虎死了,我才知道。”
通靈!
這是許山,最大的殺手鐧!
周虎臨死前,讓屬下通知周豹的那段對話,暴露了他們的位置。
許山的回答,讓青鳥感到詫異。
未等她刨根問底,回望渡口的許大官人,嘴裡喃喃道:“現在的渡口,該十分熱鬧了吧?”
“各路牛頭馬面,也都該現身那裡興師問罪了。”
“嗯?”
聽到這話的青鳥,黛眉緊皺的望向身邊這個俊朗的男子。
“現在知道怕了?”
“鬧這麼大,看你怎麼收場。”
待到青鳥說完這些後,許山大笑道:“怎麼收場?”
“哈哈!”
“刑百戶,你知道嗎!”
“風浪越大,魚越貴!”
“碼頭越熱鬧,人贓俱獲的效果,越是炸裂。”
順著他的引導,思緒通達些許的青鳥,嘴裡嘀咕道:“你的意思是……”
“此案,東林黨們一直在無所不用其極的捂著,不想讓它徹底爆發。”
“但現在不同了,漕幫二當家死了,錦衣衛的人當眾殺的。”
“無論是江湖,還是廟堂,現在都把目光聚焦在了渡口。”
“你說,這個時候咱們坐實了漕幫通敵叛國、私賣軍械的罪名,東林黨還捂得住嗎?”
當許山說完這些後,瞪大眼睛的青鳥,沉默的怔在了那裡。
“斬殺周虎,只是拉開序幕!”
“好戲,才剛剛開始。”
……
三嶺口,雖稱不上千山湖水域最為複雜之處,但天然的‘凹’字地形,讓此地易守難攻!
狹隘的匝口,讓守在那裡的漕幫弟子,只要有風吹草動,便能及時獲悉。
故而,如果沒有張昌的配合,許山帶隊就是殺到這裡,警覺的周豹也會第一時間逃逸。
“三當家的!”
“二當家的船,駛入寨子了。”
“據船頭的張師爺說,二當家還是有些不放心這裡,親自過來檢查一下。”
聽到這話,正在水寨裡大塊吃肉、大腕喝酒的周豹,連忙起身道:“我這個二哥啊,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婆婆媽媽?”
“多大點事啊!”
“老子就是告訴錦衣衛,軍械藏在這裡。他們打的進來嗎?”
話雖如此,周豹還是帶人,主動出去迎接。
船舶還未靠岸,站在甲板上的許山,便看到以周豹為首的幾張熟悉又陌生面孔,急匆匆的朝著岸口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