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預定了四個小時，要是不夠下次預訂的時候再增加時間，但這次只能空出這麼多。”
楚陽跟在鬱多多身後，只是短短的幾個小時，他就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小助理，好像，並不簡單。
只是，這不打量不要緊，越是看，就越覺得這個身影熟悉。
楚陽慢了幾步，將鬱多多從頭看到腳，眼裡慢慢清明瞭起來。
“好了，到了。”
鬱多多正準備推開一扇玻璃門，楚陽突然開口。
“你……就是法庭上的那個黑粉吧。”楚陽說完，唸了一遍她的名字，“鬱多多，果然，名字都一樣。”
也不怪楚陽遲鈍，昨天的情況先入為主，讓他以為鬱多多是他的粉絲，便下意識的忽略了她的名字，而且，在法庭上的鬱多多一直低著頭，就是打量他都是悄悄的看，他並沒有看到她的正臉。
要不是剛才看著背影太過於熟悉，楚陽怕過段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鬱多多身體突然僵住。
來了，終於來了，曾經作的死，遲早會受到社會的鞭打。
鬱多多沒有打算隱瞞楚陽，緩緩轉過身來，對著他露出一個苦笑。
“楚陽，我……我那個……不是故……”
“好了，我們的合作到此結束。”
楚陽見鬱多多承認，之前的疑惑全部轉為怒意，他能鼓起勇氣去告黑粉，那就說明那些刺耳的謾罵和話他全部都看到了！那些曾是他無數個午夜夢迴時分往心裡鑽的痛。
寫下那些侮辱文字的時候，或許帶著快意，或許只是為了出氣，更甚至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可那些話，就如一把一把的刀子往心裡鑽，成為他的夢魘。
對鬱多多的感覺，徹底轉變，轉身打算走。
鬱多多急忙追上去。
“等等，我可以解釋，我……”
楚陽轉身，聲音嚴厲，甚至是憤怒。
“你到底想做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觸我，你覺得很好玩嗎？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嗎？還是想著靠近我，收集我更多的黑料呢？”
鬱多多心咯噔一跳，抬頭看著楚陽，眼裡有著震驚，明顯沒想到楚陽是這麼看自己的，她動了動嘴唇，最後，只能無力的為自己辯解。
“不是的，我不會，我發誓，我絕對不會，我為以前很抱歉，但是我再也不會那麼做了，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只是想要好好當你的助理，照顧好你，你……”
雖然黑人的不是自己，但原身和她，在其他人眼裡有什麼區別？
而且法庭上她的話，就算不被當做黑粉，也會被誤會。
也難怪，這也不怪楚陽。
她深吸一口氣，“楚陽，你相信我，我真的真的再也不會傷害你了，我今天之前，也不知道是會給你做助理的，我只是，只是想要找一份工作。”
她最後還是撒了謊，要不是楚陽在，那份工作，她壓根不會接觸。
“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但，你現在是關鍵時刻，要是沒有足夠的練習對你很不利的，我不但約好了舞蹈室，還找了錄音室，在練完舞到之後，還要去練一下聲音，對了，這是你的工作安排書，趁著你訓練的時候，我剛做出來的，這是最近半個月的，後半個月的你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做給你。”
鬱多多將自己為楚陽做的準備一股腦的拿出來，像是一個赤忱的孩子，將自己僅有的蘋果捧著送給重視的人一般。
楚陽沒有動作，只是拿著那些東西，眼波流轉，讓人看不出情緒。
他只有保持著不動，才能掩飾下自己的驚訝，剛才升起的怒意已經消散了些。
而且，在庭審當天，那個黑自己的號已經刪除了所有黑自己的內容，反而是將一份道歉書掛到了現在，一直沒有刪除。
再加上鬱多多入職到現在，短短的時間，她竟然已經做了這麼多。
這還是在照顧自己的間隙中做的。
等將東西全部交給楚陽，鬱多多吸了吸鼻子，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一下，但她強忍下，再抬頭的時候，還帶著燦爛的笑。
“那個，我走了，你還是得快點找個助理幫助處理一些事情，你一個人，會很辛苦的。”
鬱多多說到後面，語速越來越慢，但是楚陽卻沒有絲毫的表示。
她心裡嘆氣，故意放緩語氣，就是她在等楚陽攔住自己。
別看楚陽外表很冷，話少，還很拽，是個標準酷蓋的樣子，但是心很軟，只要戳破他外表的脆皮，裡面全是軟肉。
可曾經的黑歷史她無法解釋，也不能因為了解楚陽，就攻他弱點，讓他接受自己，這不是欺負人麼。
她徹底洩氣了，肩膀都耷拉了下去。
將包遞給楚陽，依依不捨的轉身。
“那我走了，你……你要好好的啊。”
那副老母親叮囑遠行兒子的架勢，不要太明顯。
楚陽忍不住抖了一下，被自己的腦海中突然一閃而過的畫面驚了一下。
鬱多多垂頭喪氣的離開大廈，想了想，又偷偷跑了上去。
鬱多多幫楚陽定的舞蹈教室是玻璃的，正好可以看到他在裡面練舞蹈的樣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認真。
他，好像是真的不需要自己。
鬱多多將上來時候隨手買的東西掛在扶手上，轉身離開。
四個小時，楚陽心無旁騖，對於外界的一切都沒有絲毫的感知，等有人提醒他時間到了的時候才停下腳步，胡亂的擦了幾下頭上的汗，將自己的東西一股腦的塞進包裡，就要離開。
手剛搭在把手上，就看到一個袋子，上面有一個小兔子形狀的便利貼，上面寫著：TO：楚陽。
裡面有專門補充電解質的水，也有一些延緩飢餓感的麵包，看得出來十分細心了。
他猜也知道這個東西是誰放在這裡的，心情突然變的五味雜陳了起來，打開水喝了幾口，又兩三口將麵包吃下去，才緩解了腹部的飢餓感。
——
鬱多多回到出租房，整個人如蔫了的鹹魚，提不起一點精神。
“鬱多多，你真出息，上班不到八小時就失業了。”自言自語喃喃著，用手捂住眼，無力嘆氣。
就這麼趴著，竟然直接讓鬱多多趴著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