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致遠回到葉清淺家裡的時候已經到了飯點了。
葉清淺母親已經把飯做好了,但是她們卻沒有吃,而是菜都是拿碗蓋起來放在餐桌上。母女二人就坐在山發上看著電視等趙致遠回來,葉清淺有些不高興的噘著嘴,因為她剛才抓了一塊雞塊吃而被她媽給說了一頓。
聽到敲門聲響起,葉清淺還是坐著沒動,葉清淺的母親趕緊起身去開門。把趙致遠讓進屋子,然後吩咐著:“先去洗手吧,完了咱們趕緊吃飯。”
趙致遠洗完手出來,看到葉清淺母親正端著一盆湯往桌子上放,而葉清淺卻是噘著嘴,磨磨蹭蹭的往餐桌旁走去。趙致遠就笑著問道:“清淺這是怎麼了?”
“別管她,都多大了,還用手抓東西吃,我就說了她兩句,還不高興了。”葉清淺的母親埋怨著說道。雖然是在埋怨,但是那臉上的笑容說明也是幸福的埋怨,要知道,以前葉清淺生病不見好的時候她可是從來都不說葉清淺的。
“對不起,阿姨,應該是我來晚了,讓清淺等的太餓了。”趙致遠帶著歉意說道。他看到已經擺到桌子上的菜,雖然不知道她們等了多久了,但是這份心意讓他感到心裡暖暖的。
“沒事的,我也是剛把飯做好。再說了,你是去給清淺拿藥了,我們等你不是應該的嘛。”葉清淺的母親笑著對趙致遠說道:“不說這個了,趕緊坐下吃飯吧,來嚐嚐我做的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好,阿姨做的菜肯定好吃。”趙致遠笑著說道,順勢坐了下來,接過葉清淺母親遞過來的筷子開始吃飯。
菜是很簡單的三菜一湯,紅燒雞塊、麻婆豆腐、西紅柿雞蛋,還有一個丸子湯。趙致遠看著扒拉著米飯的葉清淺,不高興的樣子也是那麼可愛,就夾了一個雞塊放到葉清淺的碗裡,笑著說道:“來,給你一個雞塊。讓你等我等的都餓了,對不起啊。”
葉清淺看到趙致遠給她夾了菜,瞬間臉變得通紅通紅的,嘴裡嘟囔了一句“沒有”,好像因為害羞而忘了不高興,開始開心的吃起了飯。葉清淺的母親看著兩個孩子——趙致遠在她的心目中也是一個孩子,臉上也是露出了多年不見的笑容。
趙致遠吃了兩口菜就知道葉清淺母親的廚藝確實不錯,做的菜很好吃。但是跟著師父常年養成的食不語的習慣,開始吃飯就不說話,只是默默的扒著碗裡的飯。
因為大家都不說話,所以吃飯的吃的很快。看到趙致遠放下筷子,葉清淺的母親就說道:“致遠你坐著歇一會就去休息吧,我把床都給你收拾好了。”原來葉清淺的母親上午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中午讓趙致遠在家休息,就把主臥的床單被罩全都換好了。
“好,我坐一會就去休息。”趙致遠也不再見外,痛快的答應著。
躺在床上的趙致遠,聞著被子散出的陽光的味道,心裡是一陣溫馨的感動。從記事起就跟著師父,雖然師父對他非常好,但更多的是在學習上的嚴厲,生活當中也不會噓寒問暖,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去做。所以在和師父的生活中少了一份家的溫暖,而現在在葉清淺家裡他感受到了這種家的溫馨。
此時,在另外一個臥室,葉清淺的母親看到蹦蹦跳跳進門的葉清淺,中午的那點不高興早就一掃而光,臉上滿是開心的笑容。本想說點什麼,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作為過來人的她怎麼會看不出女兒的那點小心思。只要孩子能夠健康成長,其他的都算的了什麼呢,何必再給她增加煩惱呢。
趙致遠起來的時候已經兩點多了,走到客廳一看,葉清淺的臥室的門開著,葉清淺正站在桌子旁邊,手裡拿著毛筆,好像是在畫畫。而葉清淺的母親坐在床邊上,憐愛的看著葉清淺畫畫。
“致遠你起來了,快去洗把臉。”葉清淺的母親看到趙致遠,就站起來說道。
當趙致遠洗完臉再來到葉清淺的臥室的時候,葉清淺已經畫完了。趙致遠有些驚訝,沒想到葉清淺還會畫畫,而且還是畫國畫,好像現在畫國畫的女孩子已經越來越少了。
趙致遠走上前去,看到葉清淺畫的竟然是兩株水仙,一高一低,高的筆濃,低的較淡,但是二者卻相得益彰,更顯得高的雅緻清新,低的素潔優雅。可以看出葉清淺的國畫還是有幾分功底的。
“清淺的這凌波仙子畫的很好看。”趙致遠笑著對葉清淺說,停頓了一下又問道:“你的畫畫是跟誰學的啊?”
“都是我姥爺教我的。”葉清淺聽到趙致遠誇她畫的好看,高興的說道。
“嗯,那客廳的那幅字是不是也是你姥爺寫的?”趙致遠又問道,趙致遠這兩天又看了幾次那幅字,發現越看越有味道。現在聽到葉清淺說畫畫是他姥爺教的,就想到那幅字了,書畫自古不分家,看來葉清淺的姥爺應該是一位傳統的藝術家了。
“對對,那就是我姥爺寫的,我姥爺說那是他寫的最好的一幅字了。”葉清淺說話的時候還跳了兩下,猶如一個得到大人獎勵的孩童一般。“致遠哥,你能看出來那幅字寫的好嗎?我怎麼就看不出來哪裡好了?”
“那是因為你寫字寫的少,等你寫的多了,你就能看出來了。”趙致遠笑著對葉清淺說道。
“我不喜歡寫字,我就喜歡畫畫。小時候姥爺讓我寫字,我就在紙上亂畫,氣的我姥爺要打我。”葉清淺笑嘻嘻的說道。
此時,趙致遠和葉清淺都沒有注意到,一直在旁邊微笑著看他們聊天的葉清淺的母親,在葉清淺提到她姥爺是時候,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一絲落寞。
“那你姥爺現在?”趙致遠想了想又問道。他有些想見這位老人,向他請教一下那幅字以及書法上的問題。自從師父去世以後,到現在都沒有人和他討論書法繪畫等問題了。
“我姥爺已經去世了。”葉清淺低聲的說道,剛才還很高興的葉清淺一下子變得情緒低落了。而旁邊的葉清淺的母親也是如此。
“啊,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唐突了。”趙致遠連忙道歉道。
“對了,你的這幅畫上面應該也題上字,那樣就更好看了。”趙致遠看到葉清淺母女情緒都有些低落,就趕緊轉移話題。
“我寫的字太難看了。”葉清淺又是睜著大眼睛看著趙致遠,似乎有些埋怨趙致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那我來幫你寫好不好?”趙致遠笑著說道。他想用這種方式趕緊把這篇翻過去,都怪自己太唐突了,光想著見人了。
“嗯,好。”葉清淺重重的點頭說道,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那你想寫什麼呢?”趙致遠走過去站到桌前,笑著問葉清淺。
“我也不知道,你想寫什麼就寫什麼吧。”葉清淺歪著頭想了一會,也沒想到要寫什麼,就對趙致遠說道。
趙致遠笑了笑沒有再說話,拿起毛筆,稍微想了想就在整幅畫的右上角寫下“凌波仙子生塵襪,水上盈盈步微月。”為了讓葉清淺看出來好看,趙致遠用的是比較整齊的行楷,並且字體稍顯瘦長,這樣配合著葉清淺的畫來看,就更能顯示出水仙作為“凌波仙子”的清新俊逸、出凡脫塵。
“嗯,致遠哥的字寫的好看,比我姥爺寫的好看多了。”葉清淺看到趙致遠寫完了,眯著眼睛笑嘻嘻的說道。
“你覺得好看就行。”趙致遠放下毛筆說道:“你姥爺寫的比我寫的好多了,你只是看不懂而已。”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看著致遠哥你寫的好看。”葉清淺蠻不講理的說道:“那我以後畫畫了還要致遠哥你來寫字好不好?”
“行,沒問題。”趙致遠答應著,也不和她再討論誰的字好看的問題了。這孩子明顯已經忘了她姥爺了。
“好了,把畫收起來吧。過幾天給你裱好了掛起來。”葉清淺的母親笑著走過來說道,她也被葉清淺不講理的話給逗笑了。
“坐下來喝點水,喝完了咱們該治療了。”趙致遠看著小心翼翼的把畫收起來的葉清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