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舒氏冷汗不止。
心里第一想法是劫色的,那我的蓁蓁怎么办呢?自己死不打紧,可女儿还小,她二叔又如同豺狼般虎视眈眈。
“别动。”舒氏扭头想看是谁,一个沉稳厚重的声音传入耳,对方刻意压低了嗓子,但她还是听出来。
是他!
舒氏一颗心提起落下,又提起。
外头,隐隐有打斗声传来,舒氏光溜着身子缩在水里,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焦急难耐。
“别担心,几个刺客而已,我保你们母女平安无事。”身后,李令渊的声音像一颗定心丸,一下入了女人的心。
这时节,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
“可是……”舒氏刚伸了下胳膊准备去捞衣服,就被一双大手摁住。男人手上的薄茧蹭在她光溜溜的肩膀上,有些不适,舒氏知他是故意的,当即羞红了脸低声哀求道,“男女授受不亲——”
“你早晚是我的人,怕什么?”李令渊大言不惭。
外头,剑生大概猜到主子的用意,与那三个刺客打得不亦乐乎,动静闹得颇大。
“恩公,何苦教我为难?”舒氏低头,眼泪漱漱地流个不停。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黑暗中,小女人的泪珠吧嗒吧嗒落入浴桶中,李令渊忍不住质问。“我不是什么登徒浪子。我家在望京,也算个有头脸的门户,你跟了我,我定会对你的终身负责到底。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就是女儿,这个简单,只要你随我回京,我可以把她记在我名下,以后她就是国公府的千金,谁也不敢轻视了去……”
刀光剑影声中,男人絮絮地说了许多,包括他的家世、承诺,言辞间还带着几分逼迫的意思。
“……”舒氏惊诧于他的身份,没想到他会与自己说那么多,可一想到自己好好的一个正室夫人,却要沦为他人妾室,心底便委屈不断。
眼泪更流个不停。可恨对方门第如此高,自己只是个寡妇……
“难道你是嫌作妾委屈?”李令渊反应过来,感到吃惊。来的路上他就想过了,以舒氏的出身做继室不够,但这不打紧,反正他也没打算再娶。
“国公爷请回吧……”舒氏叹了口气,她不能对不起死去的丈夫,更不能对蓁蓁食言。
“我答应你,绝不再娶。”李令渊面露难色,霸道地道:“夫人既与我有缘,今日你肯也罢不肯也罢,我都要定了!”
“国公爷若执意如此,便将我的尸首带回去吧。”舒氏抬起头,扬起脖子,一脸的视死如归。
“你……这又是何苦来着?”
“宁为穷人妻,不作富人妾。民妇虽不才,却不能辱了先人门楣,就算宁家祖宗不与我计较,可我死后又有什么面目去见孩子的舅舅以及外祖父!要怪就怪我时运不济,生在家道中落之后,国公爷若要用强的……”
“你是舒审人的后人?”李令渊心里过闪电般,想起一串人名。
下午剑生给他送资料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宁家的背景上,在舒氏娘家上头,却是草草一过。不是他不够上心,而是自认为自己看上的是舒氏这个人,了解她夫家背景不过为了让自己意图进展更顺利。
“嗯。”舒氏微怔,没想到他会提及这人。往前几十年,舒家先人多在朝中做官,舒审人更是官至中书令,显达一时。
“舒少峰是你什么人?”
“我兄长,蓁蓁的舅舅。”提及亲人,舒氏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止住了哭声。
“夫人怎么不早说。”李令渊神色微肃,“若是如此,事情便好办多了。”
“你认识孩子的舅舅?可他已经……”舒氏惶恐,此人又想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