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著,滿面通紅掙脫道:“您請自重。”
掙扎間,難免有些肢體碰觸,舒氏的手不經意間拂過,滑膩的觸覺令人心尖一顫,李令淵差點就把持不住。
反倒鬆開了手。
舒氏後退幾步,盈盈一拜道:“二位相救之恩,妾身銘記在心。看二位爺的穿著打扮,不似尋常人家,小門小戶別無所報,以後每逢初一十五,妾身會親自去廟裡上香,保佑兩位恩公長命百歲,家宅興旺。”
“夫人又何苦避重就輕呢?”眼前的美人越看越覺動人,李令淵湊了過去,貼在她耳邊輕聲道。
一絲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噴在她的頸脖處,他故意的!
“抱歉。”舒氏蹙了蹙眉頭,壓住心底的躁動,硬聲道:“這樣的事妾身斷斷做不出來,還請恩公不要為難我一個婦道人家。”
說完,別過頭去,以示決心。
“想不到你如此狠心。”過了一會兒,耳畔傳來男人幽幽的嘆息。
舒氏沒來由地心頭一跳,可一想到女兒蓁蓁,心腸復又硬起來,索性不搭理他。
李令淵暗暗觀察她的反應,心底嘀咕:沒想到這個女人這般鐵石心腸,不是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麼?之前在胭脂鋪,他只當她是個有婦之夫,雖有遐想卻不敢生邪念,此刻得知她是寡婦身份,心裡不由地高興。
可一轉眼,她又將他殘忍拒絕。
想他堂堂國公爺,要什麼樣的女人不得?今日在此屈尊紆貴,她卻渾然不當回事,焉有不氣?待要丟手,又不捨,餘光落在地上,不由地神色一肅冷冷道:“劍生。”
“爺有何吩咐?”
“將這人給我處理掉。”
主僕間輕描淡寫兩句對話,卻聽得舒氏渾身一顫,手腳冰涼。出嫁前,她曾在蓁蓁的舅舅那呆過,心知“處理”是個什麼意思,由不得有些後怕。
魯大為禍鄉里本是該死,可此人居然說殺就殺。到底什麼來頭?
胡思亂想間,劍生已經將人帶走。他是國公爺的心腹,國公爺怎麼說他就怎麼做,若換了平日,頂多打一頓送官。可他好死不死,偏惹了國公爺看上的女人,那就怪不得誰了。
劍生將人帶到僻靜處,一掌劈暈,丟入附近的深渠中。
這廂正在僵持,寧二爺卻帶著人大張旗鼓找過來,老遠就聽見嚷嚷:“快,去那邊也搜搜——”
舒氏略加思索,便明白此乃寧老二與外人合謀給自己設下的圈套,氣得整個臉都白了!眼下她雖沒有受辱,可若被人撞見其衣衫不整與陌生男子在一起,當真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還是李令淵反應快,縱身一躍將人攬起朝後面石拱橋下跳去,正好泊著輛烏篷小船。落下後,船身搖晃了幾下,緊接著劍生也跟來,雙手抄起槳柄劃開陣陣波紋。
“人呢?分明看到他們往這邊來了!”寧二爺帶著人包抄了一帶巷子,連個人影兒也沒逮著,不甘心地四下蒐羅。
“別動。”李令淵抱著舒氏,藏身小小的船倉內,搖搖晃晃出了眾人視線。
不知為何,他一想到她被人抓到可能受到的侮辱和傷害,心裡就特別難受,忍不住要護她周全。舒氏縮在角落處不得動彈,聯想起一日遭遇,只在心頭不住叫苦。
不知過了多久,船停在一處市坊附近,李令淵打發劍身下去買了身衣裳。舒氏接過一看,款式與自己身上的很是接近。
主僕二人守在外頭,舒氏也不扭捏,幾下換好出來。李令淵已經僱好轎子,臨行前又沉聲詢問:“夫人何不再考慮考慮?”
“妾身福薄,擔不起恩公抬愛,就此別過罷。”舒氏把頭一縮,躲進轎子,忙催促轎伕啟程,生怕再生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