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晚回答完,才發現她居然沒有防備地就順著對方的意思說話,這可一點兒都不像她。
“好,周姑娘。你說我的傷口不能碰水,可我這人習慣了每日沐浴,一日不洗則渾身瘙癢難當,這可如何是好?”
周駿不過是一時興起隨口說說,沒想到周晴晚卻直接說道:“那你也不能讓傷口沾水啊,感染了可不是小事,等截肢了可沒有你的後悔藥吃。”
“反正這幾日我都要進山採藥,你便等著,我自會來幫你擦擦身子。”
周駿一愣,音調也提告了幾分:“你,幫我擦身?”
周晴晚認真地點點頭:“是啊,擦個身而已,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做。”
“你經常給“男人”擦身?”
周駿一挑眉,目光不著痕跡地上下打量著周晴晚。
“很正常啊,遇到生活不能自理,手腳不方便的,那就必須要幫把手啊。”
周晴晚很自然地回答,顯然又忘了自己身處一個什麼樣的社會。
“哦?這麼說,你還是個很專業的醫女?”
這句話讓周晴晚悚然一驚,她看向周駿,男人墨色的瞳眸深不見底,一抹幽光流轉,也是 她猜不透的心思難測。
到這時周晴晚才忽然意識到,這個叫周駿的男人一直沒有放棄過試探她的底細。
“周大哥,你誤會了,我這樣能算什麼專業的醫女。這大山莽莽的,也就是幫著鄉親鄰里做點事兒罷了。”
她神情自若地解釋著,生怕自己再說錯什麼,又要惹來殺身之禍。
“原來是這樣。”
她說得滴水不漏,周駿點點頭,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周晴晚長了記性,只是低頭匆匆換藥,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眼看著她明顯加快了的動作,周駿的眸底浮上一層隱隱的笑意。
看來是那天他下了狠手,把這丫頭嚇著了。
周晴晚原本還打算在這兒蹭一頓飯,可她怕自己再說多錯多,還是決定儘快閃人比較好。
“好了,包紮完畢。只是你的腿傷需要靜養,再這麼亂走亂動的會留下後遺症的。”
周晴晚站起身拍拍手,又在藥簍裡翻了一通,將一些草藥拿出來擺在周駿身邊。
“這些都是能治療你腿傷的藥,外用的只要搗碎了將汁液一起扶在傷口上就好,一天換一次。”
“內服的我再給你分一分,三碗水文火煎服兩個時辰服用,一天兩次。”
周駿雙臂環胸,意態閒散地說:“怎麼,交待得這麼細,你不是還自告奮勇要幫我擦身麼?怎麼聽起來倒像是要讓我自生自滅了。”
周晴晚動作一頓,訕笑著說:“周大哥,你只是腿受傷了,又不是手受傷了,草藥我也給你備好了,其他也就用不上我了吧。”
“那倒也是。”
周駿表示贊同地點點頭,隨即又說:“可是你讓我靜養不要亂動,那我要解決一日三餐的問題怎麼辦?還有,這沐浴如廁也是個難題啊。”
一連串的問題讓周晴晚氣結不已,這男人怎麼還得寸進尺上了?
她嘴上沒說,內心的想法卻都寫在臉上了。
周駿表面上雲淡風輕的,內心卻在暗笑不已。
這丫頭看著痴肥黝黑,可是心思細膩表情靈動,對醫藥好像也頗為精通,應該不是什麼居心叵測的人,而且逗弄她似乎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